薛柏不敢強行拉她,“要不我送您去醫館看看吧?”老人身子骨不好,可不能隨便應付過去。
“不用不用,我這腰疼是老毛病了,撐一會兒就好,就是走不動道。這位小哥兒,我趕著要回家呢,能麻煩你扶我一程嗎?哎呦……要是你有急事,那就扶我去那邊坐會兒吧,待會兒我自己走。”
老婦人頭髮已經花白,身子也瘦,滿臉無助地仰頭望著他。薛柏實在無法狠心將她一人丟在這裡,便道:“我不急,這就送您回去吧,不知您家住哪兒?”大不了回頭跑幾步,夏日天長,還是能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趕回去的。
老婦人眼底掠過滿意之色,抬手指指前方,示意薛柏扶她往那邊兒走。
她家離方才的道口並不遠,奈何薛柏不敢走太快,硬是費了不少功夫。
兩人最後停在一座兩進的宅院前。門口收拾得乾乾淨淨,大門上的黑漆均勻完整,沒有半點脫落,再看看老婦人身上的細布衫子,想來她家境況還不錯。
他一手扶著老婦人,一手敲門。
裡面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然後門就從裡面開啟了,過來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
薛柏將人交給小丫鬟扶著,叮囑兩句,轉身就要離開。
老婦人拉住他再三挽留,非要請他進去喝杯茶再走,薛柏只好言明家在山裡,再不走就要趕夜路了,老婦人這才肯放了他。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忍不住問道:“老夫人,這就是老爺相中的那個書生嗎?”長得還挺俊的,這回小姐應該會滿意吧?
楊老夫人笑著點頭,鬆開小丫鬟的手,不緩不急地朝內院走去,身板挺直,哪有半點腰疼的模樣?
楊老爺閒散地坐在飯桌旁,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的等著那娘倆進來。
外面傳來熟悉的調笑,他睜開眼睛,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孫女楊馨蘭臉上,見她俏臉泛紅,往日張揚跋扈的眉目裡終於有了點姑娘家該有的羞澀,就知道這事基本差不多了。
“怎麼樣?今天你們娘倆也試探了,也見過人了,可否滿意?”
楊馨蘭輕哼了聲,卻也沒有羞惱地跑開,徑自坐在他旁邊,一雙美眸在兩位老人身上打轉,想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雖然她心裡已經願意了。
楊老夫人把伺候的小丫鬟遣了出去,坐在丈夫另一邊,點頭道:“人不錯,樣貌好,品性也好,只是,我怕他不願意入贅咱們家啊?”
他們家本是東橋鎮上的富戶,家有良田百頃,更有好幾個生錢的鋪子,可惜合該遭劫,楊馨蘭三歲那年,她爹因為惹了有權勢的惡霸被人陷害入獄,為了疏通官府把人救出來,老兩口賣房子賣鋪子又賣地,最終也沒能如願,只得了個人病死在獄中的訊息。
噩耗傳來,大肚子的兒媳婦受驚過度一屍兩命,落下個已經成形的男胎,老兩口在連番的打擊下差點疼死過去,唯一的兒子和孫子都死了,這讓他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但不管多傷心,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何況家裡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寶貝孫女需要他們照看。偌大的家業雖然沒了,還有這處宅子,還有五十畝良田,楊老爺本就有些手段,十幾年下來,雖然因為兒子的事不願再從商,卻也讓家產翻了番,過起了殷實的小地主日子。後來得到訊息,說是仇家得罪了更有來頭的權貴,死的更慘,老兩口壓在心底的仇恨隨之而散,開始專心替孫女尋找合適的入贅人選。
楊馨蘭生的花容月貌,又是老兩口精心教養長大的,不說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那也是附近小有名氣的才女,眼界自然高,醜的看不上,壞的看不上,高矮胖瘦總之但凡主動來求入贅的,她都能挑出毛病來,慢慢地耽誤到今天,成了十八的老姑娘。
上個月有人跟他們提了薛柏,楊老爺仔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