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坐下休息吧,我去幫你交,我一會來帶你去檢查。”
楚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盯著我的臉盯了好久,然後無奈的笑了下,走過來從我手裡把檢查單據拿走了,他轉身之前傳來了極小的聲音:“米露露,我求求你,別再管我了。”我沒有繼續跟著他,因為我能看出來,他實在是太痛苦了,他此刻正被疾病折磨著,我不想再折磨他的精神了。我回到了科室,有些心神不寧,過了一個小時,我給急診打了電話。詢問了楚傑的情況,他們告訴我楚傑被消化科收入院了,還是要排查一下是不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出血。
我下夜班的時候,一直在病房裡踱步,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消化科看看他,想起昨天楚傑那種痛苦又無奈的表情,讓我心裡很內疚。
如果我的內心覺得對不起誰,對於我來說是個很大的傷害,這種感覺會讓我焦躁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我權衡了好久,還是決定不要去了,楚傑痛苦的求我,不要再去管他的樣子,一遍遍的在腦子裡劃過,那種表情我真的害怕再看到。
我進行了交接班,收拾了包準備離開。早上九點鐘,各科都在忙碌,又不許家屬探視,病房樓裡,還算是比較安靜,我選擇了三部電梯裡的一部,一進去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科在病房樓的十二層,當電梯下降到十一層的時候,電梯門的開啟,讓我禁不住抖動了一下,門外的那個人看見我也十分的吃驚,此刻的楚傑看著似乎沒那麼痛苦了,他的表情很平靜,站在電梯的外面直直的盯著我,是啊,消化科就在十一層,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呢?幾秒鐘之後電梯門慢慢的合上了,楚傑突然伸手擋了電梯門,然後很安靜的走了進來,背轉過身去,站在門口不再看我。
“你不是住院了嗎?這是要出去啊?還是修養好了再出去吧,早上會有大查房的,你今天可能會做很多檢查。”楚傑沒有說話,他依然站在電梯門口,看著眼前的電梯門。我突然想到,就他自己一個人,也許他是想回家拿東西吧,上次他一個人住院,是我幫他去超市買的東西,這次我不能幫他了。
“你是不是要回家拿東西啊?”依然小聲小氣的詢問,楚傑還是沉默。看著他現在的樣子,讓我內疚的心理更強烈了,自己怎麼這麼怪啊?怎麼總是要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人家都說了不需要你管了,你幹嗎還非上趕著問人家啊?可是此刻電梯內只有兩個人的氛圍著實的尷尬。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電梯是怎麼了?幾乎每層都有人按,可是電梯開啟卻沒有人在外面等著進來,也許旁邊的電梯剛剛下去把人都接走了,此刻連看著他的背景都覺的有些壓抑,我開始控制不住的深喘著氣。
在電梯降到第七層的時候,楚傑突然伸出手按住電梯門開啟的按鈕,電梯就這麼停在了七層,他依然沒有轉身看我:“我不是故意要來你們醫院看病的。”楚傑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
我沒有說話站在他的背後看著他的背影。
“既然你都正式跟我說了,我再死纏爛打就太沒意思了,我想給你留個好印象,我不想讓你對我的最後記憶是噁心。可是我昨天難受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把車開到這了。後來我想只看個急診不會碰到你的。”楚傑輕輕的笑了一聲:“沒想到還是碰到了。你讓我適應一下吧,逼著自己放棄喜歡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說完他就鬆開了電梯,繼續讓它下降了。
也許是楚傑聽到了我不安的嘆氣聲,這聲音似乎是對他一種無形的埋怨,所以他要跟我做這些解釋,是想告訴我,他正在努力的退出我的生活,他不會騷擾我,讓我放心?
電梯快到一層的時候,楚傑又突然開口了:“米露露,我們有多少天沒聯絡了?”
我低著頭想了一下:“二十二天。”輕聲的回答了他。
“原來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