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也是個狠角色,看見屋旁棄置了一把生鏽的鐵鏟就掄起來,等那發婆再閃過來時就一把拍了上去,我看見那發婆幾近透明的臉都扁了下去。
十三叔喘了口氣道:“幹啥老是來糾纏我,我跟你有仇哦?找他們去。”那發婆似乎也是忌憚他手裡的鐵鏟,就轉頭向我們望來。我看見她的身子朝我這邊閃來,暗道不妙,就舉起手邊剛剛拿來防身用的事先用火摺子點燃的木棍向它揮去。果然那東西就往後退了幾步,我心裡默唸道:找他們去,找他們去。
我看它怕火,就也膽大地走到澹臺他們身邊,只聽澹臺道:“這東西如此滑膩,只怕擰不斷它的脖子。”
“用火燒,再試試看。”付霜華道。
我將火把遞給澹臺,就見他幾步躍向前去,那發婆看到火自然也往後退,澹臺將火把扔到它拖在地上的頭髮上,它的頭髮就著起火來,發婆一下子四處亂竄,似乎想將火甩掉,但澹臺沒有給它這個機會,身手敏捷地往旁邊的石柱一蹬,將發婆從柱上拉下來,兩隻手握上發婆那瘦長的脖子,一擰那頭跟身軀就分了家,我看見地上流出了一些濃濃的綠色的水,覺得一陣噁心。
這東西算是解決了,我鬆了口氣,幾人這時也席地坐了下來,幸好付霜華帶了些止血止痛的藥,我就幫十三叔處理了一下傷口,看來應該只是皮外傷。
經過這麼一鬧騰,沒想到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打算就在這衙門裡歇一夜,雖然對著那發婆的屍體比較反感,但我真的不想再出去外面了,說不定還有更多未明的危險。
我們從周圍拾了些乾草,在天井處點起一個火堆,一來要是有怪物近身,不至於黑燈瞎火地拼命,二來也可以把帶來的乾糧弄熱了吃。
“澹臺小哥,你那隻靈鳥怎麼沒了訊息?它要是能飛回來咱們把它烤一烤再下點配料,那滋味肯定絕了。”我十三叔一邊啃饅頭一邊道。
“不知道,從進入這沈家院就沒了訊息。”澹臺道,我看他眉毛微微皺起,好像在擔心什麼。
“我說你這人可真缺德,這靈鳥是普通的東西嗎?那裡面藏著的可是靈物,小心遭報應。”付霜華說著就笑了笑。
“嚇唬我呢你,說正經的,這地方這麼大,按我說這麼找下去也不是回事,總得想想什麼法子,何況此地也是兇險,安全才是真。”十三叔起先還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突然臉色就嚴肅起來,我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就道:“靈鳥不歸恐怕真的遭到什麼不測。”我剛說完,就見澹臺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紙,口中念道:“老魚跳浪,瘦蛟婆娑。巡行不已,盡職盡責。”
此時眼前突然就浮現一抹藍煙,一隻夜叉就憑空出現在眼前,這夜叉也稱捷疾鬼,分多種,有地行夜叉和空行夜叉,當然還不止這兩種,像上次給夜遊神拉車的那隻看起來就沒那麼兇。眼前這隻左手握叉,右手拿鬼面,頭生尖角,目如銅鈴,獠牙尖長,背上生兩翅,實在令人望而生畏。我只聽澹臺又唸了句什麼,那空行夜叉就迅疾地飛了出去。
“這夜叉極其兇悍,生平不喜助人,普通人召集不了它,也難以駕馭,何況它是為閻王巡夜的。你喚它出來這事本就有違天道,弄不好恐怕你會損陽折壽。”付霜華有些擔心地看著澹臺道。
“不會,我的身份特殊,召集個夜叉不礙什麼事的,有夜叉先行幫我們探路,也許不多時就能找到殷羅山。”澹臺語氣似乎很堅定,臉上依舊平靜,火堆照出的光印在他臉上有種柔和的感覺,但我覺得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擔心他。
吃完了乾糧幾個人就各自找了地方休息,在有幾百年歷史的這樣一個衙門裡,昏黃的光照出這弄堂天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本來奔波一天,按理說應該是很累了,但我卻沒有什麼睡意,眼睛也是半睜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