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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這一次必定又多添了幾道吧?

他知不知道自己被師兄救了?

他如今身在何處?

她從昏迷中醒來正是薄暮,心不在焉的用過晚飯,重新躺下,在憂心忡忡中,沉沉入睡。

室內小巧的泥金香爐中,香氣嫋嫋,緩緩氤氳。

恍惚中,數年過去,她仍舊是雙腿癱瘓,而歐競天已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始終守在她身邊的只有段隨雲,那個數年如一日始終溫存守候的段隨雲,那個不論經歷怎樣的風雨都給她安心的微笑的段隨雲,那個隨時隨地都將她放在心頭的段隨雲。

終於有一日,段隨雲緩緩執起她的手,流光溢彩的眸中情深如海,在桃花飛離枝頭的三月末,鄭重向她求婚。

“妍兒,”記憶中他從不曾這樣親你的稱呼過她,他總是給她足夠的保留自我的距離和空間,“我對你從來都是患得患失的,這樣的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希望到此為止,我希望你的心從此為我敞開,放下所有包袱成為我的妻。”

“我曾嫁過人。”她垂首,躲閃。師兄這樣的幾乎完美無缺的男子,該有一個和他相配的女子來比肩,而那個人註定不是她。

“你不曾失過心,”段隨雲握緊她的手,“我在意的,從來只是你的心。”

“我已非完璧,”她偏過頭,那樣灼亮的希冀的眼眸令她越發不安,“你知道的。”

“你的心白璧無瑕。”

“我身有殘疾。”

“我也一樣。”段隨雲抖了抖左臂,那裡依然裹著厚厚的紗布,還有血跡隱隱透出,是什麼時候他受了這樣的傷?似乎還是為了救她。

“那麼,”慕清妍笑了笑,笑得極其溫軟,答得極其堅定,“我嫁。”

“此地民風淳樸,”段隨雲半蹲,右手執起她的手,“風景也甚美。我們便在此地居留,如何?只是男耕女織的日子,會比較清苦。”

慕清妍眼睛亮了一亮,清泉般的眸子滿是嚮往的神色,她素來沒有半分野心,也不奢求富貴榮華,只希望過安定平凡的日子。可是,“你肩頭的責任……”她猶疑著開口,她自然相信他能夠說到做到,但是他肩頭的重任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總不能為了她一人,負了千萬人,她不能那樣自私。

“沒有我,聖教仍然是聖教;沒有你,我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段隨雲請深愛濃,目光繾綣,“再說,你才是聖教名正言順的繼承者,你都不在意,我又何必縈懷?”

慕清妍低下頭去,有這樣的人一生相伴,生有何憾?只是心海深處還是不自覺痛了一下,她緩緩撫上小腹,“你知道,無論怎樣他都不肯放過我,我身子不便,他又看得緊,我沒有機會吃藥,我怕……”

段隨雲捏了捏她的指尖,抬手撫上她的發,一字一字毫不猶疑:“倘若有了,便生下來。畢竟那也是你的骨血。若是打掉,我怕傷了你的身子。將來,你若喜歡便養在身邊,若不喜歡,找個穩妥人家寄養便是了。”

慕清妍眼眶微微溼潤,就是這樣體貼溫暖的人,她幾次三番忽視,幾次三番錯過!勉強一笑:“我也只是杞人憂天罷了。當日我在寒井傷了本元,沒那麼容易受孕。”

段隨雲眸光誠摯地望進她的雙眼:“能與你執手到老,便是沒有子嗣又如何?”

有點受不了他如此熾烈直接的目光,慕清妍微紅了雙靨,微微側首:“我們盡說這些做什麼?”

兩人商定了婚期便開始準備婚禮。

因在山村住了一段時日,慕清妍又時常給鄉民看診,所以鄉民都很喜歡這對和善的青年男女,目光落在男子傷臂女子斷腿上市,時常一聲嘆息:“可惜了這一對金童玉女!”

因而來觀禮的鄉鄰很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