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兩口在客廳的長榻上醒來。“都怪你。”流年窩在張屷懷裡抱怨著,“今天早上又晚了。”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說要早起早起,結果每天清晨都起遲。
張屷抱著妻子溫存,“都怪我,心肝,都怪我。”膩味了一會兒,兩人起床梳洗了,肩並肩往正房走去。走到半路,流年心虛,“乃山,咱們昨天折了梅花,今天到暖房折枝玫瑰好不好?”張屷欣然同意,“好啊,孃親喜歡玫瑰。”兩人拐去暖房折了紅豔豔的玫瑰花,獻寶似的送到解語面前。
小兩口離開新居後;當值的侍女懷慶和慕荷紅著臉收拾床鋪。兩個臥室的床鋪都亂糟糟的;長榻上也睡過人;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用手指頭想也想的出來。
“我家小姐還小。”懷慶心疼的嘟囔道。睡亂一張床還不成呀,不知道憐香惜玉。慕荷抿嘴笑笑;“就因為少夫人還小,所以夫人才這麼慣著。不瞞你說,郡主十六七歲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嬌養。”侯爺和夫人厚道慈愛,拿少夫人當小閨女似的寶貝著。
懷慶低頭想想,還真是。她是謝家家生子,老子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在謝家當差。嫁到謝家的少奶奶也好,謝家嫁出去的小姐也好,沒聽說過哪位跟自家小姐似的,婆婆如此體恤垂愛。夫人真是太好了,堪稱古往今來第一好婆婆。
正房中,古往今來第一好婆婆含笑吩咐小兒子小兒媳先去側間吃了早飯,之後命人拿了份禮單過來,“這是送謝家的節禮,小七來看看有什麼要添減的。老太爺、老太太的喜好我不怎麼清楚,這節禮麼,總要送幾件老人家心愛的。”
流年依言拿過禮單看,張屷湊過來,很內行的斷定,“茶葉是君山銀針啊,換了吧,老太爺愛喝黃山毛峰,老太太愛喝六安瓜片。再添些新鮮菜蔬果子,鮮魚也多要幾筐。”
流年有些疑惑,不確定的看著張屷,“鮮魚是論筐的?我以為是論條,或者尾。”可以說幾條魚,幾尾魚,這個肯定沒問題。還可以說幾筐魚麼?張屷篤定的點頭,“是,我釣魚都是論筐的。”
“不論筐,論缸。”解語笑盈盈看著兩個活寶,“要送鮮魚麼,裝筐裡不成,送去就不新鮮了,還是裝缸裡妥當。”送到謝家還是活蹦亂跳的。
這下子連張屷也不確定了,論缸?孃親您說真的說假的,我怎麼聽著像是開玩笑呢。晚上張雱回到家,張屷偷偷問他這個問題,張雱樂開了花,“小阿屷,你娘怎會哄你?自然是論缸的。”張雱笑的太過不懷好意,張屷白了他一眼,走了。
臘月二十,張屷和流年盛裝麗服,親去謝家送節禮。小兩口坐一輛馬車,侍女們坐一輛馬車,後面跟著兩輛大馬車,滿滿當當裝著年貨,全是精緻貴重之物。
“把我自己送回去,讓祖父祖母和爹爹看個夠。”坐在馬車裡,流年很自戀的說道:“他們肯定想我了,這麼多的年貨,也沒有我可愛呀。”張屷識趣的附合,“那是,我媳婦兒舉世無雙。”
到了謝家,各處廝見畢,坐在萱暉堂裡陪老太爺、老太太閒適的說家常。丫丫也帶著小子頤過來湊熱鬧,孩子一來,頓時熱鬧非凡。她一個人撒歡,滿屋子的大人跟著她轉。
謝老太爺捋著白鬍須,得意的跟謝老太太炫耀,“表妹,我眼光好吧?我早就看乃山和小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果然如此。”看看小孫女和孫女婿,越看越順眼。
謝老太太不甘示弱,“我早就看出來棠兒和丫丫是一對金童玉女,表哥,我眼光也不差。”自打棠兒娶了丫丫,從早到晚眉目舒展,日子何等舒心。
謝老太太往側間門簾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嘆氣。日子過的好好的,玉郎媳婦不知聽了誰的教唆,硬要丫丫效訪昭仁郡主,朝夕在婆婆身邊立規矩。這會子她被自己拘著揀佛豆呢,若不然,便要再三跟丫丫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