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說不出的淡漠。
我心頭一緊,手不由顫了兩下,沈雲珞,你為何總是叫我心疼。
第四章 36、三株媚…9
回座,隔著窈窕若仙的宮廷樂舞,我凝視沈雲珞臉上殘留的零碎哀怨,她空乏得不像個完整的人,彷彿只剩一副皮囊。這歌、這舞,那詩、那酒似乎都與她無關,只有遠遠隔著幾道宮牆的秦朗坤,才能將她點燃。
華容添將酒遞到我唇邊,“于歸,你嘗一嘗這絕世佳釀。”
我竟然落淚了,清淚滑過臉頰,滴在酒杯裡,濺起醇醉酒香,“公子,我暫時不能走。我要看著她好起來。”
華容添怔了怔,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楊花付諸東風,無力掙扎,卻能入土發芽,落地生根。”
“可我害怕……她形似楊花,卻韌如蒲葦。公子,我不能丟下她。”我要親眼看著她安身立命,才能放心去找秦朗坤。
“那……好吧,你何時想出宮了,再與我說。”華容添趁著醉意攬住我的腰,不經意想起前日花園的事,一個激靈推開他,結結巴巴說:“公子!其實……我、我有喜歡的……”
“三弟!”長慶王好似從天而降出現在面前,皮笑肉不笑說:“我來恭賀三弟覓得佳人啊!撿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納入王府?”
華容添似醉非醉,笑呵呵道:“不急,好酒須得細品。何必一口吞下肚,連味道都不嘗清楚?”
“那是,三弟對付女人可比我在行!二哥我粗人一個,只曉得霸王硬上弓,改日還得虛心討教討教!”說完,長慶王狂笑不止,黝黑的面板在陽光下發亮。我對他厭惡至極,也不知羅淨怎麼會做了他的食客!
長慶王走遠了,華容添兀自飲酒,低聲說:“你在宮裡我不放心。”
“我就跟在小姐身邊,哪兒也不去。”
“所以才不放心。”
“為何?”我不解問。
他轉頭盯著我,深邃的眸子裡似是含了些嘲諷,“長慶王倒是提醒了我,霸王硬上弓的主又何止他一個?”
我笑容一僵,他在極力掩藏哀傷,這一刻我用了法力去窺探他的內心。只見一名女子站在瓊花叢中,白衣勝雪,笑容甜美說:那我嫁給你可好?
她是那樣純美,令我自慚形穢。那是他心裡的沉痛,也是深愛吧?
猛地從幻境中出來,我喘了口氣,好奇問華容添:“長慶王說要你納我?莫非你娶了妻室麼?”
“沒有。”他垂目望著桌上的白玉酒壺,半晌才說:“于歸,我可以納你,但不能娶你。”
我笑著搖搖頭,原來凡間的男子竟是這樣踐踏女子的尊嚴。
“你不願意?”他劍眉緊蹙,顯然覺得意外。
我答:“不願意。”別說給他做妾,便是皇上要娶我當皇后,我也不幹。秦朗坤和沈雲珞註定無緣,本小妖的機會來了,誰也別想擋我的成仙道。
華容添這回笑得神色複雜,眼神更加深邃。席間他也沒再看我一眼,我便也沉默著。只在臨了的時候,他淡淡笑著說:“罷了,就當我做了場桃花夢。”那一刻他的話傳入我心裡,竟是酸澀的。好一場桃花夢,他可以毫不費力將真切的我化為虛無,原來我們之間的交情也不過如此。
宮宴結束後一個時辰,聖旨便緊跟著到了絮華宮。沈雲珞、吳千雁二人被冊封為美人,正四品;那芍藥和芙蓉等四人為六品寶林,其餘的被分派各個殿所為七品御女。
眾人領了賞賜之後,叩謝聖上隆恩。我也在列,因為我也有一份賞賜。
回到屋裡,掀開盤上的紅綢,竟是六根瑪瑙簪,紅潤扁平,端上雕的鏤空桃花紋,真是稀罕之物。好奇去看了沈雲珞的,同樣是六根簪子,翡翠綠瑩,末端的柳葉栩栩如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