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即使我時時都在陣前把玩當初趙統給我的那塊魚型玉佩,把裡面細密糾纏著的紋路也數得清清楚楚,依舊覺得時間漫長。
說起來,這塊玉佩不能帶走還挺可惜的。倒不是因為這玉佩多值錢,當年趙雲臨終前給我的鴿血玉簪我都沒要,更何況是這塊玉佩。
這雙魚玉佩的含義不一樣,雙魚互銜,相濡以沫,跟了我們那麼多年了,要放下真有些捨不得。
之所以會知道我們沒有帶走,因為千年之後,發現那個道觀的時候,這對玉佩還在,所以我們一定是沒帶走的。只是我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們的身軀是留在了這個地方,那為何當時沒有發現人類遺骸?連一顆牙齒一根頭髮都沒有,還是我們離開的時候,身軀就灰飛煙滅了?
不過近一千八百年的時光,誰也說不好,說不定軀體是給大貓拖走了也說不定,走都走了,也就無所謂了。我思考無果,便拋諸腦後,不再自尋煩惱。
起陣第五天。
應該是立冬節氣了,山林間有些寒意。我又開始發燒,雖然燒得不高,但人有些昏沉,窩在後堂裡不想出來。
幸好只剩兩天了,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了,這副軀殼也沒太大用處了。
趙統燒了水給我泡了草藥茶來喝。當時我們知道出來要煎藥肯定不方便,所以把本來的藥研磨成粗粉,裝入細布袋,類似於後世的茶包,可以沖泡了喝,雖說這樣藥效仍然沒有煎出來的有效,但聊勝於無。
他這樣進進出出地忙碌,讓我很是心疼,想想我這個妻子還真對不起他,什麼都幫不上忙還老是拖累他。氤氳的水汽當中,我注視著他才三十出頭就眉宇間顯現出些許滄桑的面孔,感到有些難過。
“怎麼了?”他溫柔地問,“很不舒服麼?”
“不是。”我搖搖頭,忍不住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心,“以後,別總皺眉頭了。”
他暖暖地笑,俯身過來,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依你。”
“都是藥味。”我抿抿嘴,“好難聞的。”
“怎麼會呢。”他颳了刮我的鼻子。
忽然他臉上的笑容斂去,轉頭看向前堂,眼光變得鋒利起來。
我一驚,很久沒有看見他這樣了,如此眼光只有以前在陣前迎敵時他才露出來過。
“發生什麼事了?”我警覺到。
“你現在這裡別動。”他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我突然感到害怕,想要拉住他,他卻已經走了,只來得及在他走出後堂時喊了一句:“小心。”
他回頭對我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我覺得渾身陡然一陣寒意,卻似乎並不像發燒所致。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從床上爬下來,準備也出去看看。
腳剛沾地,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刀槍相擊之聲,而且略顯雜亂,不是隻有一個兩個人。我大驚失色,一陣暈眩襲上,站不穩又跌回床上。
外面兵器相交之聲愈發響亮,我心急如焚,硬咬牙扶著牆壁站起來,可只朝外面走了幾步,聲音便戛然而止。
“阿承……”我還沒叫出聲,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眼前掠過,接著我就被雙手反翦,押了起來。
“你是誰?”我的手被他牢牢鉗制,且翻轉過一個角度,疼得我渾身冒冷汗。
“走。”那人不回答我,往我手臂上只是微微一按,我就不得不乖乖往前走,不然手臂就會被擰脫臼。
我被一路押至前堂,前堂此刻已站了兩排黑衣人,皆束袖短衣,提刀而立,面容肅穆,有幾個身上帶些輕傷,裝容略有不整,似乎剛動過手。
只有一個人站在當中,銀緞長衣,雖布藝打扮,但只是這樣隨隨便便一站便霸氣外露。他背對我反手而立,趙統側躺在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