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又酸又澀,為人子,竟是要替母親做這樣的決定……
他正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神傷,頭頂卻忽然傳來一道輕蔑的諷刺聲,“準備躲起來哭?”
他微一皺眉,不得不承認,樹上之人的輕功,真的很好,他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在樹上。
而這狂傲的聲音,他不用多想,也瞬間便認了出來。
不是白日裡,為母后看診的紅衣女子,還是誰?
他並不喜這個女子,是以,抬步便走,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幻影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漠視,從來都是她願不願意搭理別人一說,哪有別人不願意搭理她一說。
這會兒心裡憤憤不平,輕功一展,便追了上來。
皇甫睿翀剛一聽到鈴鐺聲,幻影就已經擋在他的身前。
“我在與你說話,你沒聽到嗎?”她眯眸看著他,份外妖嬈的眸子裡,迸射出不悅的光芒來。
皇甫睿翀的視線,淡淡的掃了眼女子帶著面紗的臉,尚算客氣的道:“姑娘,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姑娘家半路攔人,怕是於理不合吧!”
他以為,一個女子臉上既然帶著面紗,便應該是在乎些道德廉恥的。
可是,他錯了。
幻影之所以帶著面紗,不過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容貌,知道她是誰而已。至於束縛女人的那些三從四德,於她而言,並無用處。
“我猜的果真沒錯,你就是迂腐的書生。”幻影頓了頓,上下打量了皇甫睿翀一番,“不過,看你的腳力,應該還是會些功夫的。”
皇甫睿翀根本沒有閒心聽她在這瞎說,便打算繞過幻影,直接離開。
幻影再次被忽略,心裡很是不爽,驀地一抬手,對著皇甫睿翀便灑出了一些粉末。
“你……”皇甫睿翀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身子便已經倒了下去。
埋伏在暗處的暗衛,一見情況有變,立刻從暗處跳了出來。
幻影手疾眼快的扶住倒下去的皇甫睿翀,對著來抓她的暗衛,就將皇甫睿翀推了出去。
兩個暗衛被皇甫睿翀的身體這麼一擋的功夫,幻影已經消失在了林子中。
————————————滿城煙火 作品————————————
皇甫瑾收到皇甫睿翀的信件時,已經與年芊嫵進了周國的境內。
他並沒有如皇甫睿翀想象中的那樣的大怒,更沒有立刻便寫下休書。
而是瞬間大喜,周玉致還活著這個訊息,可以抵消任何的不快。
二十年的夫妻,縱使沒愛過,卻也是彼此生命中,最親近的人。
年芊嫵用手掩住唇,更是喜極而泣,她一向是個堅強的人,很少落淚。
這一次,她卻怎麼都壓制不住心中洶湧的情緒。
從回到皇甫瑾身邊後,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周玉致了。
她總是有種罪惡感,好似她搶走了她所有的幸福。
可是,這個女子是那樣的善良,總是看著她淺淺的笑,從無一點的責怪。
她曾說過,“她最大的幸福,便是看到皇上幸福。”
她的愛如水一般,好似淡的如水一般,卻是細水長流,讓人無法不動容,不敬佩。
“好了,莫要哭了。”皇甫瑾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自己卻也紅了眼圈。
雖說,年芊嫵當日的勸說,讓他不禁又燃起到了希望。
可是,那希望畢竟是渺茫的。
如今,收到了皇甫睿翀的親筆書信,證實了周玉致還活著,他不能不激動。
“恩,不哭了。”年芊嫵像個孩子一樣的摸著淚水,“快給我說說,玉致現在怎麼樣了?”
“她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