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並不知曉那些畫面意味著什麼,只是本能覺得難堪,現在……現在好像有些懂了。
太可怕了!祁炎想要用那種方式馴服她,所以她才哭得那麼厲害。
紀姝撐著下頜,漫不經心地看著恨不得將自己藏入地縫的紀初桃。
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膽細溫柔了些,對一個玩物也捨不得下手。她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也就罷了,在陰謀詭計堆積起來的皇室,心軟便是最大的錯誤。
「小廢物,把手拿下來。」紀姝命令。
紀初桃搖頭如鼓,聲音藏在手掌下,悶悶的:「這都是些什麼呀!二姐你太欺負人了!」
紀姝涼涼道:「祁炎是你的面首,若不能供你取樂,那留在身邊有何用?我看,閹了做太監到放心些。」
「別!有用的!」紀初桃簡直欲哭無淚。
祁炎若成了太監,夢裡的英雄也就沒了,到時候受苦的很有可能是她自己。
紀姝哼笑:「瞧你緊張的,不過一個玩物而已。」
紀初桃從指縫中露出一隻水潤的杏眼,甕聲反駁:「他不是玩物,祁炎是不一樣的。」他是少年成名,功勳滿身的戰神。
聞言,紀姝眸中閃過一抹思量。
祁炎那小子野得很,滿腹心計,並非善茬,自家小妹在他面前就像是送入狼口的白兔,她不放心。
思忖之下,紀姝壞心頓起,從袖中摸出一個白玉瓷瓶遞給紀初桃:「他若不聽話,你便給他吃上一顆。」
紀初桃遲疑,直覺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紀姝自顧自將瓶子塞入她手中,拉長語調道:「放心,沒毒,只是有些折騰人。」
下雨天黑得快些,紀姝留給妹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便抱起狸奴起身離去了。
府中內侍開始張羅著掌燈,紀初桃一個人坐在案幾後,臉燙了很久,到底沒敢翻開那些不正經的畫冊。
正出神,挽竹自殿門外進來,稟告道:「殿下,祁將軍來了……」
紀初桃驚醒,像個當場被撞破壞事的孩童,匆忙用手去遮蓋案几上的畫卷書冊,卻不留意碰倒那隻藥瓶。
瓷瓶墜落,吧嗒一聲脆響,紀初桃忙起身去拾瓶子,明知祁炎不一定知道瓶子裡裝的是什麼,但還是驚出了一身薄汗。
「祁炎,天黑了,你來作甚?」紀初桃死死攥著那隻瓶子,挪至案幾前擋住凌亂的桌面 ,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祁炎看出了她的反常,平靜問道:「不是殿下有令,讓臣酉時來見麼?」
啊,對……
可是,是要與他說什麼事來著?
被方才這麼一鬧,紀初桃一時想不起來了,便紅著耳尖軟聲道:「現在沒事了,你快回去罷。」
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並不令人愉悅,祁炎劍眉微皺。
待祁炎和宮婢們都退下了,紀初桃這才長舒一口氣,將那些畫卷書冊隨意一卷,塞入了瓷缸之中,準備尋個機會偷偷拿去燒掉。
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一夜。
三更天了,花街酒樓的燈籠還亮著。
宋元白打著長長的哈欠,百無聊賴地砸核桃玩,當核桃肉在盤子中堆出一座小山時,一條黑影自後窗闖了進來。
宋元白順手將手中的核桃朝黑影扔去,帶起凌厲的風聲,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攥在手裡,捏成碎屑。
「祁大祖宗,你可算來了!吃了一晚上的核桃,嘴都起泡了,你瞧!」說罷,他指了指沾滿核桃屑的嘴角。
祁炎帶著一身水汽,扯下蒙面三角巾,不耐地伸手將宋元白的腦袋撥開,聲線也染著雨水的冷:「東西帶來了?」
「帶了帶了,你交代的事,我幾時不放心上?」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