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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幾個字刻意說得很重。等宋守備退下後,冰兒便怪他:“老海,你幹嘛老強調我是上面派來的?弄得他另眼看我,真沒意思!”

海蘭察道:“軍隊裡頭上下嚴明,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你不和他擺擺身份,萬一哪天我沒招呼得到你,受了他的委屈怎麼辦?再說,你和那兩個不全乎的人,遲早要露餡兒,現在給他心裡打個底,防著以後出什麼閒話。”冰兒見海蘭察還頗有縝密的一面,無可指摘,點點頭應下了。

一路上旅途勞頓,冰兒晚上睡得香甜,早上天亮時雖醒了醒,探了手出被窩,覺得有些寒冷,想起又不用去書房讀書,懶懶地翻了個身又閉上眼睛,模模糊糊也不知躺了多久,漸次清醒過來,外頭聽見士兵們操練的聲音倒也不慵懶,雖然好奇,不過貪戀床上溫暖。只等李玉生帶著哭聲輕輕敲她的屋門,冰兒才豎起身子。

“主子醒了沒?”

冰兒道:“什麼事?”

李玉生便抽泣了兩聲:“只怕要鬧人命了,主子起來瞧瞧去吧。”

冰兒一愣,披著衣服下了床,見窗戶紙上白得亮眼,不由把窗推開一條縫隙朝外張了張——原來晚上竟下了場雪!冰兒從箱子裡找出厚衣服,邊穿邊壓著聲音問李玉生:“好好回話。出什麼人命?陸亭呢?”話說完,她就明白了三分:這些小太監們甭管老實不老實的,說話都好拐彎抹角,愛把人心裡的氣吊到七八分,才來加油添醋,於是先暗自警告自己謹慎不能偏聽。

果然李玉生又是幾聲哽咽:“奴才們被欺負是小事,沒人伺候主子,倒是奴才們的罪過了!”

冰兒扣上衣服上的扣子,對著銅鏡慢慢地梳理一頭長髮,總成一條辮子,再戴上皮毛裡的帽子,到門口拉開閂,李玉生急忙跪下,冰兒道:“熱水呢?”李玉生抹了一把眼淚,急急跑到耳房裡取了一壺熱水,殷勤問道:“可要奴才服侍?”

“不用。”冰兒自己拎了水進去洗漱,完畢後才又開啟門示意李玉生倒殘水,閒閒問道:“出了什麼事?”李玉生趕緊夾著哭腔一頓傾訴。

原來早上下了雪,綠營裡點卯時候誤了的人就多了,海蘭察第一天來,起了個大早,見出操的人如黃鼠狼拖雞——越拖越稀,不由大怒,派人叫宋守備,未曾想,宋守備正和小妾睡得黑甜,半日才叫了過來。海蘭察嘴巴豈能饒人,冷嘲熱諷說了幾句重話,沒曾想宋守備也是個潑皮,硬邦邦地頂撞道:“海遊擊責備我,協下也只能領了。不過原也該嚴於律己才是,卻不知海遊擊帶來那個千總,為何尚在房中酣睡呀?”

海蘭察冷笑道:“我帶的人,自然由我約束。你這裡一幫子,近日裡要打鳳凰山的毛賊;往遠了說,還要備著皇上揮師西征,懈怠到這樣,我怕一本子參上去,有人要吃掛落!”

宋守備愣了愣,畢竟不敢硬頂,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卑職明白了。”

海蘭察未能約束好冰兒,本來也只好各退一步,警戒下次就算了,沒想到恰巧冰兒身邊的陸亭,仗著自己主子金貴,自己似乎也跟著金貴起來,扯著尖細得有些沙啞的嗓子與營裡負責後備的小卒子吵了起來:“什麼!這麼落雪的天氣沒有熱水?我沒有熱水不要緊,我們主子用不上熱水,你就不怕你們大人活剝了你的皮?!……”營裡的人素來跟著宋守備長久的,乍一見這個外人還這麼著頤指氣使的,又覺著海蘭察圓盤臉笑眯眯的不像不好說話的樣子,便有幾個士兵譏刺陸亭道:“喲!剝我的皮?就你這小身板骨,也來剝老子的皮?怎麼瞧著像騸過的公雞,嗓子裡不利索?”

陸亭頓時一個大紅臉,倚著自己身份特殊,揸開五指就給了那說風涼話計程車兵一記漏風巴掌,他力氣有限,但被揍的豈能受辱?當下撲了過去,打個滿臉花。旁邊人要看熱鬧,任著打了一會兒才去拉架,扭了送到海蘭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