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妨了。”
“此事過了”?唐博倫心道,流刑可是終身的事兒,還能有什麼事情“過了”?心裡被妒忌撞得一陣刺痛,不過他是極會演戲的人,臉上是越發誠懇的微笑:“將軍囑咐,卑職哪有不照辦的!卑職一定當自家人一般照應金氏!”
海蘭察沒有注意到其間試探的口吻,只是欣慰地點點頭說:“如此好得很!”又說:“還有,尚陽堡周邊,也需著人關注,尤其是一個男子,紫赯臉、粗長眉毛、面色陰鷙的瘦高個兒,如有發現,一定不能打草驚蛇,立刻報於我知曉……”
唐博倫哪有心思再想後面的話,唯唯諾諾應了。海蘭察便叫身邊長隨拿了兩個包裹,一個推到唐博倫面前:“大人帶來的敬意,老海愧領了。這是我從京裡帶的些時物,聊贈大人!——另一個是些衣服吃食,請大人幫我轉贈金氏。”
唐博倫回到尚陽堡,臉色就不大好看,叫來蘇裡圖道:“如今金氏還是在林間打柴?”
蘇里圖有些惴惴,應了聲是。唐博倫冷冷笑道:“海將軍還真是照應得不得了啊!果然是紅顏禍水,倒要看看能不能禍害到我的頭上!這幾日你去探探金氏的口風,若是有鬆動,就備著禮制和東西,我要納妾了。”低頭看到僕人放在地上的兩個包裹,開啟給“金氏”的一個一看,果然只是些衣裳吃食,但都做得精緻,心裡騰騰地又竄起妒火來,把包裹一踢,道:“什麼玩意兒!衣服收庫裡去,吃的拿去餵狗!”
蘇里圖嚥了口唾沫道:“太爺,萬一……”
“萬一什麼……”唐博倫眼神陰沉沉的,一邊唇角上彎,卻絕無笑意,“生米做成熟飯,他還敢怎麼樣?就算他是個將軍,盛京軍政的首領,我也是太和殿殿試裡過來的,天子的門生!我不犯錯,他能把我怎麼樣?千里投官,沒有錢舞弄也就罷了,連點權力都沒有,十年寒窗又是為了什麼?這鬼地方我也不過待個兩三年,若是連娶個女人這點膽識都沒有,也太過窩囊了!”
蘇里圖哪有什麼見識,見唐博倫成竹在胸的樣子,少不得趕著逢迎:“太爺的見識,小的們不及!金氏那裡,小的一定做通!”
作者有話要說:
☆、群山若證長相守
冰兒這十五年人生,細細算來,過得可謂是愜意痛快的日子其實並不多,然而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尚陽堡這段理應辛苦悲酸的流配歷程,竟然是這麼多年來未曾感受過的快樂、舒心與幸福。
早上踏著露水來到山林間,此處人跡罕至,非常隱秘,只要吹起玉簫,自然會有個人來到身邊,彼此相視一笑,慕容業笑道:“如今竟白做了你的長工。”
冰兒笑道:“誰讓你搶著幹活來?”歡蹦如林間的小鹿,時而幫著捆紮柴火,時而摘著花葉往慕容業頭上亂插,逗他開心。慕容業雖皺著眉頭說“別鬧!”臉上的笑意卻遏不住,惹急了便捉過妹妹,作勢要打,其實只是輕輕在她腦門上彈一指甲。日上三竿,冰兒苦著臉道:“我餓了……”
慕容業看她果然瘦了一圈的小臉,有些心疼有些責怪,問:“早上沒好好吃?”
冰兒嘟著嘴道:“不好吃!天天不變樣的糜子粥,粗窩頭,還有老酸菜。胃口都吃倒了!”
“我在寧古塔吃了四年這些東西!你才吃了多久?”
“啊,那我得吃十年!”冰兒的演算法和他不一樣,這下臉更苦了,“其他苦能忍,吃這些豬食吃十年,實在耐不得!”
慕容業冷笑道:“你是好日子過得太多了!”伸手在樹上摘下一串果子遞過來。冰兒揹著手不肯接:“我要吃肉!”
慕容業把果子丟進自己嘴裡,邊說:“哪裡找肉給你吃!”邊四下裡搜尋獵物。其實媽媽山四處是寶,因著野生植被多,野生的動物也多,林子深處或有虎狼,這片卻只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