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薄唇顫慄,艱難呼吸,像被一隻兇狠的手扼住了喉管:
“她現在在哪兒?我回去找她。”
“我打不通她的電話!我聯絡不到她了!”
林溯向來是穩健可靠的部下,此刻驚慌失措,“今晚暴風大雪,大小姐性子倔強固執,她一定是自己去爬山了!我現在正在去岐樂山的路上!”
沈驚覺腦中嗡地一震,頭痛滅頂而來,痛得他渾身一顫。
“沈驚覺,你這個狗渣男!如果我們大小姐有個好歹,你一定會後悔……後悔一輩子!”
……
今夜,氣溫零下二十度。
山林間的暴風雪越來越猛,刮在唐俏兒臉上如刮骨的剃刀,又冷又疼。
瘋狂搖撼的樹影,耳畔狂嘯的風聲,說不出的陰森氛圍,給她本就悲傷壓抑的心情,更添淒涼。
唐俏兒忍住刺骨寒風,冒著大雪,拄著柺杖一腳深一腳淺地艱難前行。
她沒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兒。
她的心碎了,失魂落魄,逐漸下降的體溫,令她的意志消沉,喪失了一切的動力。
而失去了意志力的人,在極端天氣下的山林面前,就如羊入虎口,稍不留神,就可能會被無情的大自然輕而易舉地吞噬。
“沈驚覺……我好恨你……我好討厭你……”
唐俏兒調動著麻木的雙腿往前走,口中沙啞低喃,泛紅的眼尾,淚光凝結成冰。
原本,她想借這次爬山的機會,跟他故地重遊,再去他們躲避山體滑坡的山洞,帶著他回憶那些他們一起經歷的驚心動魄……
結果,一切化為泡影。
沒有機會了。
什麼都沒有了……
“唐俏兒……你該醒了。”
唐俏兒凍得哆哆嗦嗦,用力閉了閉眼睛,將一顆顆尖銳的冰粒噙在眼底,“他是真的不想要你了……你在他眼裡……不再重要了……”
最後幾個字,她是哭著說出來的。
不甘,無助,痛苦……反覆撕咬她千瘡百孔的心臟。
突然,淚流滿面的唐俏兒一腳踩空,從山坡上跌了下去!
數次翻滾後,她整個人沾滿了雪,成了一個雪球,最終重重撞在山坡下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
“呃——!”
哪怕她身上穿來羽絨服,但悶重的痛感還是傳遍四肢百骸,痛得她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就這麼仰望漆黑的夜空,孤零零地躺了好久,唐俏兒才咬緊牙關,忍痛爬起,雙腿卻凍僵了,使盡力氣都站不起來了。
萬念俱灰之際,突然,她目光一頓——
眼前的巨大岩石,就是她十一歲那年,在山上走失時用來躲避風雨的那一塊。
亦是她和少年時的沈驚覺初見,一生羈絆開始的地方。
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這裡。
唐俏兒無力地靠在岩石上,蜷縮成可憐的一團,哭著笑了。
……
私人飛機剛落地,沈驚覺便坐上跑車,獨自開車飛速趕往岐樂山。
這一路,狂風,大雪,路況不佳,能見度低。
他在高速路上狂飆,幾次車胎打滑,差點沒出大型事故,都憑著他過硬的車技,堪堪避開。
就在距離岐樂山森林公園,只剩三千米的時候——
一輛黑色跑車,如黑暗颶風,從後方疾馳而上,與他的車並肩飛馳!
沈驚覺握著方向盤的大掌浸出冷汗,他隱隱感到來者不善,一股殺氣,湧遍神經末梢!
他猛地側眸,震愕瞠目——
並列的那輛車,車窗落下。
肆虐的凜冽寒風裡,他到一張俊逸非凡,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