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淚漣漣,雖說杜秦與兩人相交甚淺,但看她這副痛徹焚心的悽苦模樣,內心也不免湧起一股哀傷之感。
此時,血蠶丸的藥性已逐漸侵入風落的腦神經中,鷹眸中凍結的血絲正快速融褪,邪魅的神情也緩緩舒展下來。
片刻後,風落奮力從金玉地面上翻身站起,自表面看去像是恢復了大半部份本性。
當風落在大殿中站穩腳步後,他用力甩了甩嗡嗡作響的大腦,鷹眸一轉,竟看到櫻瓊滿臉撒淚,死死揪著杜秦的衣襟不停在苦苦求助。
風落心頭一緊,藉由他超凡的推理能力,很快揣測出眼前發生的部分事情,雖然中毒後的事他憶不出太多,但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為救他,那笨蛋櫻花樹可以豁出性命!
風落沉下整張俊逸冰冷的臉孔,玄色鷹眸淡然漠視,他環顧整座上神大殿,這裡正氣滔滔,不愧為神界至高無上的肅穆無情之地,一個小姑娘如此絕望的哭泣,眾天神竟無一人動情,更無一人有心理會!
冷豔的鷹眸輕蔑一掃,晃見矗立神座旁的月老正神情複雜的注視著他,一時間,風落耳畔迴響起那段滄桑的告誡。
「兒女情,前世賬,孽緣本是債,毒惑一世,真愛化解,不歸路,不談因果,肩負一路,不可愛,不可棄,悲難過,復渡黃泉,守愛輪迴蕩!…」。
風落終於參悟了這席告誡的寓意,他冷哼一聲,在腦中盤計著:原來月老頭早已知曉他們會有今日之禍,以此暗示他頂下所有罪責,而小瓊可以剋制黑晶宮,並能安然度過此劫,想必這老頭也全然知曉,可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他?讓他好取消此次盲目的行動?其中定有隱情!
雖說為她抗下一切罪責是必然的,但那結果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風落強忍心痛,換上一副偽惡的嘴臉,回身朝櫻瓊大吼。
“吵什麼吵!哭哭哭!只會哭!你煩不煩!死有何懼!此次下凡是我故意所為,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早就待膩了,得此下場也算落個解脫!”
櫻瓊直視風落,見他已暫回到本來的面貌,連忙起身,碎步撲到他身上,緊緊抱著他,滴滴櫻花血淚像決堤的水閘般一湧而出,喉間哽咽著。
“落哥哥不可以死!小瓊沒有你不行的!我們,我們有永遠之約,你不記得了嗎?你答應過小瓊要永遠在一起的!…落哥哥!小瓊帶你去找其他神醫!若神界中無人能解毒,我們就去靈界、魔界、人界、妖界、鬼界,小瓊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解毒之人!走!我們即刻動身!”
說完,櫻瓊挽起風落的手臂,就要往大殿門外衝,風落橫力一甩,將她纖弱的身軀直直甩倒在數米之外。
風落狠狠咬破口中一塊血肉,鮮紅的液體霎時染滿整張唇齒,瞪著凶神惡煞的鷹眸,他咧開血唇咆哮著。
“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什麼永遠之約!那種人類哄騙小孩的把戲你也信!你知道永遠有多遠嗎?櫻瓊你太天真了,那個約定從來就沒存在過!就像盛滿酒水的玉器一般,一旦倒過來,便一切皆空!我是為了逃離這座冰天地獄,才自導自演了一場歡戲!而你,只是送我逃出生天的一節臺階而已!”
此時此刻,風落的心正如同口中氾濫的鮮血,在無聲的大殿內不注滴血。
趴倒在一旁,櫻瓊錯愕的瞪圓一雙空洞的鳳眸,她無法相信風落竟會說出如此絕情、如此傷人的話,一萬多年的光景,他從未對她動半點氣焰,就連她總是打擾他與鬼鯊的暢談,他也從未皺過半寸眉宇,為何今日一再對她謾罵不止,難道,這次她真的做錯事了?不然,就是他故意如此!對!落哥哥絕不是有意傷她!
想到這,櫻瓊轉而扶住地面,正預起身向風落追訴,突然,脊骨陣陣劇痛,眼前霎時漆黑一片。
飄揚半空中的紫紗羅袖,帶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