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因為D先生說這句話時,眼睛瞄向了遠方,顯得有點心虛。再者,那天我被師兄抓傷得很嚴重,差點開腸破肚,要不是他當時清醒了一瞬間,要不是里昂把自已的血放進浴缸裡救我,我可能當天就死了。師兄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他不可能放得下心。不過當時他也被裡昂打成重傷,或看他需要時間恢復,但只要他能爬起來,我相信他第一件事就是和D先生打聽我的情況。
我早就明白這一點,只是D先生不來和我說,我也就沒去問。或者,潛意識裡,我很怕聽到師兄的各種訊息,雖然我也很渴望知道。
但現在不同了,我必須儘快找到師兄,讓他參與這次行動。因為,只要得到那個寶物,里昂就一定會實現諾言,放我和小丁回中國去!小丁現在有些要恢復記憶的苗頭了,假如回到他熟悉的環境,他就會記起一切。縱然,我不能改變他血族的身價,但中國道術博大精深,我堅信會找他救他的辦法!
為著這一層因由,我不得巳對D先生威逼利誘。他是最熱愛人類的吸血鬼,他一直對我很好,可這次我要不厚道地逼他,讓他告訴我,我師兄在哪兒?
“D先生,這麼說吧。”我執著地盯著他的臉,“我,不,應該說是里昂親王和我,最近要做一件事。很重要,同時也是很秘密的事。我不能對你說細節和內容,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件危險的任務,因為需要親王殿下親自出馬……”
D先生吃了一驚,“血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要親王殿下親自出馬,我聽說上一次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第三次宗教審判,秘密的審判。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只一字一句地道,“P 先生有份參加。”
D先生騰地一下站起來,眼睛裡飽含著分別的痛苦和即將夫去的恐懼。
很好,他想象力豐寄,能自動腦補我這句話後面的意思:危險的任務中,P先生身受重傷,疲憊無力地倒下。他的身下血流成河,黑髮如蔭,妖豔而悽諒。此時,天空中下起了雨,P先生遙望天空,伸出漂亮的手,好像撫摸著並不在場的戀人。那番深情,那番生離死別,令人心酸落淚。
我是禽獸! D先生有一顆柔軟敏感又易波動的心,他曾經救我,我卻如此對他。我在心中反覆抽自已的嘴巴。原諒我這麼自私吧,不然逼不出我師兄的訊息。他們是朋友,單方面聯絡?以前我信,那是因為我傻,現在我不信了。
“我去找里昂,他不能讓P去!”D先生激動得眼圈都紅了。
我是禽獸!
我又罵自已一句。別的還好,我幹嗎利用 D與P之間那難以言述的愛情做誘餌?不過除了這個,我也實在沒別的辦法了。
“你不能去找他!”我拉著D先生,“P先生是個男人,高貴的男人,他不可能違背自巳主人的願望,也不可能在危險前退卻,你這樣做是侮辱他。”
在島上住久了,我知道了很多血族秘聞,比如P先生實際上是里昂的騎士。一個血族親王會擁有有騎士、僕人、和孩子等手下,分別承擔著保衛、服從、繼承的責任。雖然過了幾千年,雖然現代社會已經完全不講究這些,但這些話下來的血族成員,仍然秉承著過去的傳統。
同時,血族也是個規則嚴苛的種族,不遵守規則者,也很難活到今天。就像某些魔黨成員,雖然強大一時,但在密黨掌權的時代,為所欲為者的最終結果都是被處死。這也是血族人數稀少的原因之一,除了外界,他們自巳也有審判,他們不能允許有不遵守規則的、低階的、缺乏貴族精神的“劣等人”存活。
“那怎麼辦?如果我真的找里昂,讓他不帶P去,P真的會討厭我的!”D先生一瞬間就躊躇了,大概是我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他知道P先生的尊嚴和驕傲不容冒犯。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