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等我來接你。”沈時禮語氣平靜,又像是意有所指,“別忘記回家。”
江煙怔怔的看他。她知道自己不該接話,更不該說什麼,可她忍不住——
“我知道的。”她一彎眼睛,嗓音清甜,“時禮哥,那我先走啦。”
乘車離開,空曠的別墅又恢復寂靜。
沈時禮轉身走進別墅。他不常在家,偶爾回來也是很晚,這樣白天趕回來,也是頭一次。
江煙走的急,沒撿好的雜誌都還扔了一地。
他看了眼,走過去,沉默的一本本堆起來,又放到茶几上。
眼角的餘光是一罐薄荷糖。
沈時禮抬手去拿,輕輕皺眉。手心裡是已經凝固的血痕。
不知道什麼時候劃出來的傷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硬生生劃出的傷痕,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刺痛。
他低頭看了眼已經凝固的傷口。若無其事的拿過鐵罐,撕開一顆糖。
薄荷糖很清甜,又有點辣。
***
江煙安靜如雞的坐在車上。
“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秦暮修沒讓她緩緩,直接開口。
“…”
“哥,你這樣很沒有兄妹情分。”江煙揉揉頭髮,苦下臉,“我剛做出這麼重要的決定,你一點都不體諒我。”
秦暮修也冷下臉:“你還知道是重要決定?我看你瞞著家裡也瞞的挺好啊,工作室都知道——”
“我的錯,我的錯。”江煙從他話裡聽出潛臺詞,心裡拔涼拔涼的。
她本以為秦暮修就知道一點,沒想到他什麼都知道了,“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低著頭,雙腿併攏,端端正正的坐著,又乖又可愛。
“那你是怎麼想的?”秦暮修看她一眼,伸手揉了把小孩兒的頭髮。
他也沒打算問江煙那點心理路程,反正結果明擺著,“離婚協議呢?步驟呢?律師找好沒有?情況怎麼樣?”
這話題也跳躍的太快了吧!
江煙下意識的點頭搖頭:“協議有,沈總還沒看,律師也找好了,就是用秦氏集團的名義…”
“…不得了,你用秦氏的名義還知道要瞞著我了?”秦暮修語氣有點危險。
江煙一噎,她就知道自己混不過去:“對不起,我錯了,哥哥。”
“行了,接下來事情我幫你來辦。”秦暮修懶得追究她,漫不經心道,“我倒想看看,什麼理由能絆住大忙人沈總。”
他說的簡單,意思卻明擺著。江煙死活籤不下離婚協議,他就想看看,有那麼難籤?
有她哥插。手,這件事或許能容易許多吧?
江煙很有自知之明,在她的觀念裡,如果要對智商排個分層,那必然是:
沈時禮》秦暮修》》》江煙。
“謝謝哥。”江煙真誠道謝,“下次爸媽催婚,我一定幫你說話。”
“得了吧,你先管好你自己——”
“你是瞧不起離異婦女嗎?可是,我怎麼說也是結了才離,哥哥你結都沒結呢。”
江煙小聲嘀嘀咕咕,又被秦暮修狠揉了兩把頭髮。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秦暮修瞥了她一眼,面上不顯。
大約江煙就這點讓人省心,對誰付出都是認真的,收回也同樣認真。
“我先不和爸媽說。”秦暮修突然道,“等離完婚,你自己去說。”
江煙一頓。她仰起頭,用力點點:“嗯!”
怎麼說父母那邊也瞞不住,江煙沒想過要瞞著。她只是想著,再等等吧。
秦家父母把公司交給秦慕修後就退休了,整日遊山玩水,現如今正在國外參加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