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還說不是忘恩負義?”宮紫仁氣得一掌拍下,直擊向薛霄天靈。
沈高崛和江逐浪眼見,慌忙雙雙去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電光石火之間,立於一邊的陸一逢伸出銅劍,擋住宮紫仁的掌力。沈、江二人只覺得風聲過耳,卻是毫髮無傷。
“哈,多謝陸兄救命之恩。”江逐浪在唇邊勾勒出燦爛的弧度,黑亮的眼眸望向他,滿是笑意。
陸一逢淡淡應了聲“不用”,隨即別開臉去,靠在牆邊,低頭用手指磨蹭著劍柄上的銅綠。
沈高崛想扶起薛霄,可對方卻一動不動,誓要跪到宮紫仁點頭的模樣。沈高崛見此情景,亦跪了下來,“師父,我不像師兄那般會說話。我只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做錯了事,就要有膽受罰,這也是師父您曾經教導我們的。如今,怎麼換成您自己不守信用了呢?”
他抬眼,望向宮紫仁,暢口直言:“原本我以為,師父你既然想逃離江湖是非,那便逃就是了,做徒弟的絕不會多說一句話。可是,這幾日聽江逐浪所分析,徒弟斗膽,認為師父您還是回去受罰,然後重新開始得好!”
“哼,重新開始?黃毛小兒,你懂得什麼?”宮紫仁拂袖大怒,氣得臉色青白交錯,甚是難看。
“哎呀呀,這就是宮掌門您看不開了,”江逐浪笑道,“宮掌門,您倒說說看,您做了哪些錯事?”
“哼!”宮紫仁並未回答,只是怒氣衝衝地從鼻中重重哼出一聲來。
“宮掌門您不願說,逐浪我來幫你算,”江逐浪不理會他惡劣的態度,只是伸出了右手,曲指盤算道,“一件,密謀私吞所謂‘秘笈’,準備等‘誅幽大會’眾人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坐收漁人之利;第二件,為躲鬼姬追殺,捨棄全派弟子不顧,私逃紫雲門。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吧?”
“……”宮紫仁未言語,倒是一邊的沈高崛點頭道:“嗯!沒了!師父一向嚴於律己,待我們極好,只是一念之差!”
“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再說,讓你現下就學驢叫去!”江逐浪笑著斥道。聽了這話,他頓時沒了言語,只是氣鼓鼓地瞪著她。
江逐浪負手走到宮紫仁面前,笑道:“宮掌門,您這兩樁事兒,可有奪得秘笈?可有傷及他人?”
宮紫仁不屑回答,倒是先前一直捂著胸口躺在地上的兒子,忙不迭地道:“咳……沒、沒有的事!咳……”
“那便是了!”江逐浪衝他笑道,“所謂‘密謀私吞秘笈’一條,可那秘笈從來就不存在過。而閣下的計謀圈套,也只在剛剛設想階段,便被硬生生地打斷,繼而逃跑去了。若論事實,這罪狀實是隻在臆想階段,無從說起。”
見宮紫仁面色微有動容,江逐浪繼續道:“古人有云:”在行不在心,若論心者,世無完人‘。世上又有哪個人,沒有想過些糊塗心思?宮掌門,您是凡人,並非天生聖人,會起貪念很正常。雖然您的確是存了這個設下圈套傷人的心思,但是,畢竟尚未實施便被打斷。試想,他人又怎能因一項毫無實際行為的罪名,就給您定罪呢?“
“爹!她……咳……她說得沒錯啊!”一旁宮紫仁獨子大聲道,而薛、沈二人皆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宮紫仁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見此情形,江逐浪繼續道:“宮掌門,您可知道,您為何被石莊主為首的正道剔除了名兒?而他們為何又要我來捉拿您?”
她知對方不會回答,隨即自問自答道:“您之所以被除名,是因您無故棄紫雲門上上下下近百名弟子於不顧。作為一派掌門,此行一為不義,二為不智,三為不責。因此,石莊主與史掌門才命我帶您回去,治您擅離職守的失職之罪。”
“……”宮紫仁嘴唇掀了掀,驚訝地衝她道,“僅此而已?”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