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道袍,皮包骨頭的身軀,在月光下顯得陰森的氣勢,這個老人絕不簡單!
蕭沐想了想,暗中做出防衛動作。他對道袍老人的來歷和身份已經有了眉目,頓時心生防範。
“呵呵,小娃娃,不用這麼緊張,如果老頭子我要殺你,你還能站在這嗎?”
道袍老人似乎知道蕭沐的心中所想,隨手拍了拍道袍,笑道。
蕭沐含笑,“老人家這麼一路跟過來,小子就算不想那麼多也不行啊。”
道袍老人聽完蕭沐的話,面露惆悵,嘆了口氣,“放心,老頭子已經半入土的人了,不會再插手江湖中事了。”
蕭沐向道袍老人拱了拱手,“敢問前輩大名?”
道袍老人輕笑,“幾十年前,我喚作天書子。”
“天書子?”蕭沐愣了愣,突然激動地問道:“難道前輩就是崆峒派當年被驅逐的四俠之首,天劍前輩?”
天書子苦笑著擺了擺手,“都是虛名罷了,什麼天劍,都過去了。”
秋夜的風越來越涼,天書子的真情流露似乎感應天意,風的溫度,空氣的潮溼感越來越重,似乎正在孕育一場難言的悲勢。
蕭沐似有感觸的抬頭嘆氣,“前輩怎能妄自菲薄,當年前輩一人一劍,不顧門派反對,毅然出山抵擋侵略者,這種俠義風範正是我輩所缺。如今您這般想法可是令人寒心啊。”
天書子愣了愣,問道:“你真這麼想?”
蕭沐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
“哈哈哈……”天書子突然仰頭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老頭子都快入土了,還能聽到這般一席話,真是人生快事啊!”
天書子的笑聲中多了幾分釋然,也有著些許灑脫,但更多的,卻是一份欣慰。
被人當作叛徒幾十年,沒想到還能有被人理解的一天,天書子的心情確實是前所未有的開心。
蕭沐跟著也笑了起來,但是,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問道:“前輩,您這麼晚來找小子,不知有何貴幹?”
天書子撫著鬍鬚,臉上依然有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強忍著平靜道:“我曾經畢竟是崆峒派的人,這幾日聽說你招惹到了崆峒派的人,所以就對你產生了興趣,看看你的本事。”
“你確實不錯。”
天書子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高興,幾十年來,他一直被江湖人當作叛徒看待,導致性情大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老人,差點抑鬱成疾,如今被蕭沐認同,解開了自己的心結,這著實令天書子高興不已。
蕭沐謙虛地笑了笑,心中卻是疑惑,天書子不可能就因為聽他說話來找他吧。
“不必多想,老夫這次來只是給你一個提醒。”天書子似乎看出了蕭沐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雖然崆峒派的名義上消失了,但它的根基沒有收到很大的損傷。”天書子的表情逐漸凝重。
“青樞子的境界已經到了入微巔峰,就算是我也要費些功夫才能降伏,如果他親自出馬,你一定要小心。”
蕭沐沉思下來,確實,崆峒派就算只剩下殘黨,對付起自己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這次來的真的是青樞子,恐怕自己也不可能還站在這裡說話了。
“多謝前輩提醒。”蕭沐恭敬地向天書子鞠了一躬。
對於蕭沐來說,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最尊敬的態度了。要知道,除了家裡的兩個老人,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讓蕭沐做到如此。
至於天書子,或許他本身可能得不到蕭沐尊敬,但是,當年天書子不顧門派威脅,獨自一人下山抵擋侵略者,這一點不得不令蕭沐感動,尊敬。
天書子的眉頭微微一揚,頗是慈祥的笑道:“不用謝我,我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