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作為法師,在思考的時候,往往有一套思維定勢,或者說是思考工具,而根據我的工具,外加一些關於人格研究的資料內容,我將導致你人格定型的可能原因,分為內因和外因兩種——”尾音微揚。
“願聞其詳。”
安格斯十指交叉,姿勢優雅自然,彷彿身上的桎梏並不存在,專注地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
林安瞥他一眼。
“從內因上說,嗯,我看過的某些著述中,曾經提及過一些生而知之者。
真實事例,往往是剛離開母胎沒多久的嬰兒。
他們在很短時間內,就能說話行走,學習舉一反三,特別是,能說出一些遠在千里不曾到過的地方所發生的事情和人名,以及遙遠國度中通行的語言,繪聲繪色,彷彿歷歷在目——當然,結局都不怎麼好,由於民眾的世俗觀念,這種嬰兒往往被當成妖魔惡靈上身而燒死。
所以,遊歷到此蒐集到類似資料的法師無法看到事例,只能蒐集傳聞。
但這種情況並非個例,也早已在法師圈子中流傳,所以一些法師認同這種例子的真實存在,並透過考究和實驗推測,這種情況的出現,也許是由於某種未明因素,導致母胎內隨著胚胎成型的靈魂吸收了某些帶著記憶的靈魂碎片。
或者,更縹緲一點說,也許就是民間神話傳說中的輪迴轉生,或者某個邪惡法師或女巫的傑作……”
“所以,你認為,我是某個帶著靈魂記憶的人的轉生,或者說,靈魂融合?”
更乾脆一點,直接說是實驗產物好了。
“你不能否認,教廷有強烈的動機和條件達成這點。”林安聲音輕柔,如果不看話語的刻毒的話,宛如歌聲般悅耳。
兩人對視。
雖然彼此都沒說出來,但都知道彼此的未竟之語——畢竟安格斯的身世還有各方面背景,都太符合了,令人無法不腦洞大開。
安格斯若有所思起來。
“……鑑於,我無法知道我出生前的事情,的確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彷彿被開啟了一條思路,安格斯看向林安,“那麼。內因如果是這個,外因呢?”
用不用接受得這麼快……
林安默默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安格斯總是在不經意間。時不時提醒一下他的變態本質。
經歷過穿越,見過克洛諾斯的寄居、魔鬼和蒂蒂這個吸食靈魂為生的的魔法生物,林安對靈魂轉生方面的接受度高得多,她本意是給安格斯製造壓力,擾亂心神的,現在貌似被反制了。
小小糾結了一下安格斯對此的接受速度,林安繼續道:
“外因麼……”
將腿上的筆記收起,另一本深棕色皮質的筆記出現,林安攤開書頁,翻到某一頁。羽毛筆這上面寫了幾段,才說道:
“我所能聯想到的,就是與信仰之力有關。”
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安格斯。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吸收信仰之力、並將信仰之力融入自身力量中的人。”
與那雙彷彿能洞穿心靈的黑眸對視良久。安格斯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猜測?”
“你應該猜想得到的,藏書室裡的那些書籍。”
林安說,“一開始,我也以為那些神術書籍才是重點,而後我才發覺,或許那些關於研究心靈和信仰的純理論學說的著述。才是關鍵。”
她可以把安格斯關小黑屋關到變神經病,之所以時不時來交流,當然不是沒有目的的。
如果她的推測有一半以上是正確的,那麼,被囚禁狀態的安格斯,或許是——史上最珍貴的一個實驗觀察物件了!
灰藍的眸子緩緩閉上了。安格斯嘴角逸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