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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嗯?”他聞言轉向她,淺淡笑意便又回到了眸底,依舊是那種溫柔而耐心的語氣,“怎麼了?”

她笑了笑:“兵器也到手了,我們是時候做些正事了。”

“都聽你的。”

戰箏略一頷首,負著雙手悠然回身,緩步走下臺階。

她的身形很嬌小,拖著兩道長長的鎖鏈更顯得不太協調,然而單從一顧一盼間,那樣凌厲攝人的目光,就具有了壓倒性的強大氣場。

“平心而論,我原無傷人之心,唯一的目標就是凌雲山莊那株冰蟾草而已。”她不緊不慢道,“殺人對我來講不難,可也沒太大必要,所以楚衍不是我殺的——當然,說這些你們也不相信,橫豎這些年,江湖人往我身上潑的髒水也夠多了,不缺這一樁。”

這番話意味深長,在場眾人聽到後均覺心底發涼,不安的預感不知從何而起,於是他們都默契無比地選擇了沉默,其中也包括視線始終鎖定小七的万俟安。

戰箏隨手揉了一把臉,她低聲嘆息,再抬頭便儼然已經換了一副神情。

那是每當她要大開殺戒的前一刻,都會露出的、猙獰無端的笑容。

“另外,還有一點你們講錯了,我可沒有跟魔教勾結過,畢竟……”她一字一句重複著,“我站在這裡,就代表著天生門。”

楚雲蔚失聲尖叫出聲:“你說你是誰?!”

“天生門少主戰箏在此。”她憐憫地看了對方一眼,“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血流成河

戰箏和小七,一柄長劍,兩道鎖鏈,如同畫地為牢,將在場參戰的所有人都困在了死亡的囚籠之中——當然,其中甚至包括四大門派的掌門。

或許從那時起,這些素日裡自視甚高的武林正義人士們才真正意識到,天生門為什麼能佇立於江湖而久盛不衰,為什麼明明被稱為魔教,且在勢力並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依舊能狂得不可一世。

是真真切切的、力量上的壓制。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在聽到對方說自己是魔教少主之後,就因為一時頭腦發熱而衝上去,結果往往是先傷先死,連點轉圜餘地都沒有,譬如現在。

戰箏每當陷入戰鬥境地時,往往戾氣橫生,不懂手下留情為何物,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她已將西苑徹底變成了人間煉獄。粘稠的血液順著臺階汩汩而流,腳步踏上去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響,聽得身後風聲異動,她看也不看直接伸手將暗器抄入掌心,見果真又是一柄精緻的柳葉飛刀,她隨手將額前亂髮撩至耳後,回眸一瞥寒冷徹骨。

“楚小姐的暗器手法不錯,雖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楚雲蔚被數名年輕高手牢牢護在身後,纖長指間還夾著另一柄柳葉飛刀,前者見偷襲不成功,神色頗有幾分恨意:“你早就該死。”

“我是該死,不過死法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言畢反手將飛刀擲出,又快又準,正中迎面衝來的一人肩膀,戰箏仔細瞧了瞧那人的臉,不禁冷笑,“呦,趙大俠?兩次都傷了你同一部位,真是不好意思了。”

趙孟飛咬牙切齒:“妖女,死到臨頭還在逞口舌之快。”

“我有時也真不明白,自己是殺了你們爹還是殺了你們娘,怎麼就這麼大的仇怨呢?”她語氣疑惑,臉上笑意卻更深,將手中鎖鏈扯得清脆作響,“既然試劍會上的交手沒有能夠讓你長記性,我倒也不在乎陪你多玩一次——這一次用命下賭注,如何?”

說時遲那時快,她話音剛落,無相和東陽、西沙兩名掌門已經欺近前來,各自封死了她的三面退路,趙孟飛距她不過十步之遙,但見琵琶袖隨風鼓起,緊接著十二支甩手箭已經出現在視線之內,每一支箭均從箭心爆開,在半空中又裂成三支,共分裂成三十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