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該出現的人。
“夙哥哥,有客人來了怎麼也不叫我?”
是楚雲蔚,她徑直來到桌旁,緊挨著凌夙坐下,巧笑倩兮格外惹人憐愛——然而瞥向戰箏的、充滿敵意的眼神卻出賣了她,這個女人慣常是藏不住情緒的。
戰箏笑了笑:“我不希望咱倆談話時有外人在場。”
“我可不是外人。”楚雲蔚儼然一副主家的姿態,起身滿斟一杯,重重撂在她的面前,“雖然不知姑娘姓甚名誰,來山莊有何貴幹,但來者即是客,我替夙哥哥敬你一杯。”
“不用你替,讓你夙哥哥自己敬我。”
楚雲蔚顯然是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柳眉倒豎:“怎麼,莫非姑娘你覺得我不夠資格?”
戰箏誠懇回答:“正是如此。”
“……”
“另外,不用姑娘姑娘的稱呼得這麼客氣——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叫我戰箏。”
叫我戰箏。
凌夙之前並沒有告訴楚雲蔚,這位客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自然,憑藉楚雲蔚的腦子,即使隱隱覺得面前女人和自己生母有幾分相像,也考慮不到箇中關節。所以她在聽到戰箏自報家門那一刻起,就徹徹底底震驚了。
“你是天生門的妖女?!”
戰箏納悶地看她一眼:“說得好像我們是第一次見一樣,我知道自己變得美了些,也不至於這麼驚訝吧?”
楚雲蔚持杯的手指越攥越緊,一雙妙目厲光攝人,像是要將對方千刀萬剮。
“你居然還敢回來?殺父之仇,當真以為我會善罷甘休麼?”
“呦,這可就奇怪了。”戰箏眼神漸冷,似笑非笑,“我可是聽江湖傳言說,凌雲山莊的新莊主已經把殺害楚老莊主的真兇找到了,還準備擇日處死呢,難道這盆髒水還要扣在我頭上?”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楚雲蔚突然揚手,將杯中酒盡數潑向她的臉,“你今日既然膽敢再度來山莊挑釁,就該做好了不能再活著出去的打算!”
戰箏坐在原地未動分毫,然而那杯酒卻也半滴沒碰到她的臉,凌夙將一柄摺扇輕輕巧巧擋下了飛濺的酒水,回眸一瞥溫溫冷冷。
“万俟,先把小姐帶下去休息。”
“……夙哥哥你說什麼呢?難不成你還要與這個妖女對飲談天?!”楚雲蔚睜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為什麼不殺了她?以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殺了她!上一次你就手下留情了不是麼,這一次……”
“夠了。”凌夙語氣冷峻截住了她的話,“不要多言了,先回房去。”
万俟安朝他恭敬頷首,轉而不由分說將楚雲蔚扯離了原地。
楚雲蔚哪裡是万俟安的對手?她奮力掙扎無果,悲憤大吼:“你就是對這妖女動了感情,連父親的血海深仇都忘記了!我默許你坐上這山莊莊主的位置,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名正言順領這妖女進門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迴廊深處。
戰箏把先前楚雲蔚給自己斟的酒水倒掉,重新斟滿一杯,垂眸淡聲道:“看來你這妹妹,喜歡你喜歡得緊。”
“因為我與她並非親兄妹。”
“這我知道,你是楚衍的義子麼,自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凌夙薄唇輕揚,笑得意味深長:“所以,我義父從未想過要把這凌雲山莊留給我。”
“……嗯?”這句話倒讓戰箏頗感意外,“他明明那麼器重你,比對待親兒子更加用心。”
“他對我用心,是為了讓我將來扶持他的女兒治理山莊,而不是為了把最好的留給我。”凌夙敘述得理所當然,“而他的女兒你也瞭解,十足的蠢貨,要怎麼使凌雲山莊長久屹立在江湖上,不被後來者替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