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什麼人,她早已拂袖而去。
宮內皇子愛美人,欲著天下美人譜,欽選畫師,而如此重任,天下間非一人莫屬。
君湛然,人稱鬼手無雙,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驚才絕豔,妙手丹青冠絕天下,無人不知,要說最能畫出美人風韻,絕不多誇一分,亦不稍欠一分的,唯他君湛然。
盛名之下無虛士,鬼手之名並非一朝一夕,即便是朝廷,縱然是皇親貴戚,要想求得君湛然一副字畫,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而此人不自稱俠義,也不常在江湖上走動,山下商鋪倒有大半是他的,算來竟有一半是生意人,自他開始繪美人譜,天下絕色,莫不趕赴伏鸞山。
只不過君湛然有個怪僻,凡是欲登美人譜的,必要脫衣讓他驗看,無論容貌、身段、言語、動作,要入他的眼,那卻是難上加難。
想到自己為何而來,林秋雁銀牙一咬,嬌笑幾聲,“聽說樓主的規矩古怪,說一不二,果然不假,看來秋雁除了接受,沒有別的辦法了。”
“早就該這樣。”肖虎嘀咕著,對結果毫不意外,也是對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一聳肩走出霧濤亭,以背相對,抱臂而立。
即便是當朝太尉徐大人送來的美人,在他家樓主眼裡也不過一具皮囊而已,可笑這些女人都自恃甚高,以為自己能成為例外。
廊亭四面垂掛白紗,在風中微微拂動,融於霧色,如同薄煙嫋嫋,被風吹起發出輕響,除了這拍打聲之外,此刻還多了衣帶摩擦的悉索聲。
美人解衣,那是何等的引人遐思,那聲音若有若無,分外撩人,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會心猿意馬,更何況是親眼見到過程,而君湛然也確實在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卻有所不同。
林秋雁衣帶半解,長裙覆地,她本是信心滿滿,現在卻不那麼肯定了。
從廊亭的另一頭投來的目光,一直在她半‘裸的身上,一寸寸,一分分的挪動,似乎能將她身上每一個毛孔都看透,看進她的皮肉,看進她的骨髓,直到看進心底去。
他的眼神仿如只是在鑑定一個物件,無論目光滑向何處,都不曾停頓。
即便此刻落在身上的目光是要吞吃了她,她也不會害怕,此時她卻怕了。
欲‘望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慾。
無慾則無求,一個無慾無求的人又怎會為她的美貌所動?
整日混跡於達官顯貴府中,林秋雁早已習慣男人看他的各種眼神,可如今被這道目光注視,她竟有種掩衣而逃的衝動,身軀不禁在風中輕輕顫抖起來。
君湛然的目光卻沒什麼改變,就這麼從她的髮梢一直看到腳尖,就像一條通體冰涼的蛇,慢慢從她身上游過。
他的眼神其實並不冷,也不淡,他只是仔仔細細的將她看了一遍,又慢慢闔起了眼,“你可以走了。”
感覺到身上的視線移開,林秋雁微微吐了口氣,她已經脫了衣裙,只剩下蔽體的肚兜和褻褲,此刻反倒不那麼急於把衣服穿上了,“君樓主的要求著實有些過分,但秋雁已經做到,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她不整站立眼前,要是換了別的男人,定是要仔細看個夠的,君湛然聽了這語帶媚意的話語聲,卻抬了抬眉,居然顯出幾分不耐煩,“什麼如何?”
林秋雁並不死心,撿起地上的衣裙穿戴,舉手投足自有風情無限,“公子認為我不美嗎?”
“美如何,不美又如何?”慢條斯理的回答,君湛然拿起手邊酒盞,“對一個殘廢來說有什麼不同?”
微風帶起一角薄毯,露出安放在輪椅下的瘦削雙腿,即便被掩蓋在衣襬之下,亦能看出比之常人細弱不少,一縷白紗也被吹起,光線乍亮,陰影下的男子終於在日光下顯露大半面容。
只見犀利如劍的眉宇,輪廓分明的臉龐,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