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去了,我也不必管了。”
“嫂子這幾日忙著收拾房屋,累壞了罷?”為了迎接明霞進門,周繡已經把自己正房旁邊的三間左廂房裝飾了出來,一切陳設,雖不比自己正房,卻也十分精緻,可見周繡為了此事,也是費了一番心血,我想到她為了彌補對史毅的冷漠,想在此事上盡力讓史毅高興,也不由得一陣悲涼。
周繡的聲音似從天外傳來:“這也沒有什麼,也是我分內應做的。只要你哥哥滿意就好。”
“嫂子沒少費心,這都是我們親眼看見的,哥哥斷不會不知道。”
“我只求我自己心安罷了。”周繡低聲說。
我想想德潤告訴我的一切,再也忍不住,遂向周繡說道:“從前的事,大姐姐已經告訴我了,嫂子也不必為什麼難過、歉疚,這些都怨不得任何人,嫂子這些年心理的苦,我也能明白的。”
“我一生已經如此,心如死灰,別無所求,只願你哥哥能舒心,就是我的償還了。”
周繡正是如花美眷的年紀,卻這樣灰心,我心中一陣疼痛,在我看來,人生總是要走下去,與其苦苦糾纏從前的事,不如轉身試著走向另一扇門,其實以我看來,周繡和史毅是能夠成為一對美滿夫妻的,只要兩人能夠放得下。
“你還年輕,別說這麼傷心的話,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雖說自己心中的事,外人是難以理解的,但既然已經走到這裡,嫂子還是和哥哥好好過下去,以後的事誰能知曉,不說別的,只看鼐哥兒那麼聰敏,哥哥嫂子的福氣在後頭呢。”
“浮生若夢,萬物皆虛,有時夜半醒來,想想覺得什麼都是空的。我只盼著自己的身體能支撐住,熬到鼐兒長大,看到他能娶妻生子,不要象我和他父親這樣,我就瞑目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有等時間來改變一切了:“嫂子,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要放寬心,象你說的,還要看著鼐哥兒成家立業呢。你身子好,才能有那一天啊。”
“妹妹說的我都明白,妹妹放心吧。”
“大奶奶怎麼這麼清閒?也來賞花來了?”潘姨娘清脆的聲音從一簇花後響起來,我和周繡回頭一看,只見沈夫人穿著一件捻金撒花煙羅衫,和潘姨娘一起姍姍而來。
我見了她們二人就覺得厭惡,沈夫人面上帶笑,口是心非的樣子,只叫人覺得寒冷。
“我出來走走,正巧看到二妹妹在這兒,說話就說住了。”
“聽見說大奶奶這幾日忙的了不得,給明霞收拾屋子,我這裡也是千頭萬緒的,忙的就撂不開手,也沒顧得上去看看。”潘姨娘一臉笑容地說。
周繡面無表情地說:“不勞煩姨娘了,我雖然累些,也就自己做了。”
“我們大奶奶就是賢惠,把左廂房裝飾得天宮似的,毅兒有你這個媳婦,真是福氣啊。”
沈夫人這連諷帶刺的話,我聽了不由得一陣生氣,正要說話,周繡已經答道:“明霞已經懷了我們史家的血脈,是史家的有功之人,裝飾的好些也是應當的。”
“那是自然,毅兒媳婦素來對毅兒就不論什麼事都懶得反對,這事更是不會了,這下明霞進門了,你就清閒了,又多了個人服侍。”
“大奶奶本也不大兜攬大爺,這下正中下懷了呢。”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句句暗指史毅夫妻平時不和,我冷笑一聲說:“那一個戲子,憑他怎麼樣,也翻不出天去,哥哥也是為子嗣起見,就是進了門,自然是嫂子教導她,哥哥素來看重嫂子,前日不是送蜀錦回來嗎,送來時還說要託嫂子好好管教管教偏房呢。”
我故意這樣說,潘姨娘果然臉色不大好看。道:“二姑娘病了一場,這張嘴還是沒變,還是這麼伶牙俐齒。我笨嘴拙舌的也不說什麼了,昨天我給雅兒挑的衣料,預備中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