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脫下已燒 壞的薄外套,強忍下火海中頻頻高升的溫度、嗆鼻的煙霧與愈來愈稀薄的空氣,他大聲 的叫喊:“羽荷,羽荷!”
花卉樹叢間全是爭相吞噬的火舌,培德咳嗽著亟欲尋找羽荷纖弱的身影,“羽荷! 羽荷!”
突然間,他的腳在花道間踢到柔軟物,他急忙的蹲下身子,訝異的看到徐淑子昏厥 的身子,她的額頭上還有著斑斑血跡。
一股強烈不安再度襲來,培德趕緊站起身子往裹面的實驗室跑去。
在濃煙密佈的實驗室裡,他找到了雙手被捆在椅子上已奄奄一息的羽荷,而在牠的 身旁則是失去意識的林訓民,他拿起了長桌上一罐空了的安眠藥罐再看了看林訓民臉旁 的幾顆安眠藥,難道林訓民是想……搖了搖頭,培德趕緊解開羽荷的繩子並拍拍她的臉 頰,“羽荷,振作點!振作點!”見她毫無反應,他急得大吼:“羽荷,你給我醒過來 ,醒過來!”
陷入昏迷狀態的羽荷在培德急切狂吼的聲音與粗魯搖晃的舉動中幽幽的醒了過來, “培……培德?我……我是在作夢嗎?咳……咳……”
“別多說了,我們得趕快出去。”他邊說邊脫下自已的襯衫往實驗室旁的浴室走去 ,在沾溼襯衫後,他將襯衫交給她,“捂住你的口鼻。”
羽荷點點頭照做,然後在跟著他的步伐朝後門走去後,她突然搖搖頭的大叫:“培 德,還有徐媽,徐媽還在前頭!”
“可是……”培德為難的看了眼前方熊熊的火海。
“求求你救救她,沒了她我也不想活了,徐媽就像是我母親,她比我的親媽還要疼 我,我不能去下她不管的!”她哭械的道。
“我明白,你在這裹等我。”他看看這雖煙霧瀰漫但火舌尚未侵入的實驗室道他再 次衝進已是火焰流竄的溫室花卉區,在閃躲那燃著火苗的樹枝花團後,他扶起了徐淑子 朝實驗室回奔。
“我們快走吧!”在踢開實驗室側門後,熊熊的火焰頓時侵襲而入。
羽荷怯懦的著著那燒燙的火焰,躊躇的、在原地。
“沒有時間考慮了。”他喊道。
羽荷點了點頭,實驗室的後面是靠著山壁,那兒根本沒有出口,而側門是他們惟一 的選擇了。
她回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林訓民。
“別管他了,快走。”培德一手挽扶著失去意識的徐淑子一手擁著仍虛弱的羽荷一 齊向火舌衝了過去。
*
培德和羽荷雙雙站在別墅陽臺,看著在遭受火神肆虐後已重建了一半的溫室。
想著一個月前在火場喪生的林訓民,羽荷仍是紅了眼眶。
培德、徐媽和她說起來是很幸運的,事實上,在走投無路的往實驗室側門的火舌一 躍時,誰也不知道是否真能逃過一劫。
他們三個人可以說是著火的跨越那道火門的,而拿著水汪的消防隊員則適時的燒熄 了他們身上的人。
她笑笑的看著培德修得其短的頭髮再摸摸自己齊耳的俏麗短髮,這些都是拜那場火 所賜,被燒得松俏乾裂的髮絲在修齊後就成這副模樣了。
而徐媽額頭的傷已經好了,至於她和培德……羽荷辛福滿溢的凝視著他,這條生命 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從火海里救出來的,而在幾天的靜養時間,培德更是衣不解帶的守 候著她,款款深情已是不言而喻。
而今她的房間內是佈置有序的裝潢著花語為“永不變心”的星辰花及“永恆之美” 的非洲葉,而這都是培德送給牠的。
望著他,羽荷的內心是漲滿著濃濃的愛意,或許她最該感謝的是老天爺吧!羽荷心 想,若不是花精靈的畫像出示火焰警訊,也許培德也趕不及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