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運這玩意，有時候就喜歡和人開點小玩笑。在第一家店裡，王小宇就瞅見了一個不小的漏：一卷完整的紅樓手寫卷。

一位老先生帶著手套，用器物小心挑翻檢視著發黃的頁面，眉頭上卻透著迷惑懷疑。

他的疑惑從那裡來，在一旁把玩小件瓷瓶的王小宇倒是知道。坑爹的店員，喋喋不休在一邊介紹著手寫卷的來歷和故事，用錯誤資訊嚴重干擾老人正常的判斷。

玩古董期貨這類行當的朋友，越是年紀大越小心謹慎，因為已經過了玩心跳賭身家的年紀了。沒讓王小宇多等，老人就在疑惑中放棄了對手卷的心動。

王小宇等老人離開這家店鋪後，才過去向服務員提出檢視剛才的紅樓手卷。至於他熱情的介紹，則全被王小宇遮蔽過濾掉了。

大致翻看了下手卷，把剛才隔遠沒求證的地方弄明白了，王小宇才詢問價格。

“十五萬！”店員覺得有戲，臉上的笑容很真誠。

“能刷卡嗎？”王小宇身上可沒帶現金，這個漏撿得比較意外。

當他結帳後拿著書卷出門，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也讓此行從毫無目的變成得有意義起來。

望了眼手裡裝書卷的木質盒子，王小宇輕車熟路來到自己頭幾次揀漏後轉手套現的店鋪裡。店員都還是原來那班人，由於體型大變后王小宇帶卓採文來過，所以店員們都認識他。

幾人相互打過招呼，得知他是來出貨的，一名女店員很熱情的去給老闆打電話。這也是老闆以前特意吩咐過的，只要王小宇來店裡出貨，任何時間都要第一時間通知她。

老闆吩咐店員們好好招待王小宇，並代為轉告他、自己馬上就到。

王小宇也不急，被請到內間鑑定室後找了本資料觀看起來，自有店員泡茶上煙。

十分鐘不到，那位熟悉的中年女老闆就出現在王小宇面前，還是那麼雍容華貴的笑容，帶著一絲引人親近的和藹。

“好久不見呀！小兄弟最近混那去了呢？”

“正經上班啊，出來一趟就到你店子裡了。”王小宇將擺在桌上的盒子往她那邊推了推，打趣說：“我可是帶著讓老闆走眼的心態來的。”

“是吧！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老闆並沒直接動盒子裡的物件，而是將盒子捧到辦公桌上，穿戴好全套鑑定裝備才進入流程。

王小宇不再作聲，女人也看得仔細，房間裡安靜得好象根本就沒有人存在，連前面店員與顧客介紹物件的聲音都彷彿響在耳邊。

“紅樓夢手卷，東西應該有些年頭了，但好象不是原稿！”女人開始試探王小宇的觀點。

王小宇笑道：“要是原稿，我就直接送博物館去了呀！和作者是同時代的書法家手抄本，以前這書法家或許不出名，但有了這卷老書他以後就出名了。”

“這樣啊！小兄弟打算多少出手？”

王小宇的話只是驗證了老闆自己的估計而已，但價格上的問題，還是要問上一問的。所謂親兄弟明算帳，她做這行生意總不能把人情關係當成人民幣來結帳。

“50萬！轉手賣紅學家手裡，上百萬不難！”王小宇很保守的給出了一個價位。

“五十萬嗎？”女老闆自言自語重複了一句，心中分析著行情價值，最終抬頭道：“45萬吧！主要是我以前從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只能相信你對市場的預估。怎麼樣？”

其實高帽子對王小宇基本沒什麼殺傷力，他也不會傻傻的認為眼前老闆是真心在相信自己預計的價位。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誰先點破都遭人唾棄。

對她五萬的還價，王小宇也不是沒有事先猜測到。況且轉手賺三十萬，應該足夠支撐自己那靈光一閃的念頭了。這一趟，本來就不是來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