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略頓了頓,好奇地問道:&ldo;妹伢,你那娃不是武的吧?武這郎,劍術又好人又實誠,你跟了他不虧的。&rdo;
這話,真是無聊。
衛洛閉上雙眼,再也不理。
她試著動了動,這一動,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而這時,那中年婦人已急急叫道:&ldo;休動,休動!你背上肉爛了,剛敷了糙藥,一動就會流血。&rdo;
她說得又急又快,衛洛聽了後,想子想,才明白過來,自己背上傷口處,不但一動傷口會裂,而且出現了腐爛。
腐爛?
衛洛想道:看來,若不是我體質過人,只怕現在已經發熱了。
她知道,百脈俱通,內迴圈已成的人,比之常人,強壯很多,抵抗力更是大了不少。
可以說,她現在全靠體內那生生不息的元氣在滋養著。因此,傷了肺了,她可以屏著呼吸不咳嗽不呼吸,可以安養著,讓肺慢慢癒合。
傷口腐爛了,她也可以不發燒,不惡化。
怪不得那個武說她,若不是內迴圈已成,百脈俱通,她早就死了。
在那婦人的嘮叨聲中,衛洛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她精神恍惚著,一時心痛著那個沒了的孩子,一時又想起涇陵,想起跳水的那一幕,又不由想起了救她的武。
想著想著,她再次恍惚著睡去。
這一次,衛洛睡得很不踏實,頻頻從夢中驚醒。有好些次,她在夢中看到了她白白胖胖的孩子,他在揚著小胖手向她爬來。
每當這個時候,夢中的她便是淚如雨下。而這時,便有一隻手,小心地把她拭去淚水。
衛洛再次完全清醒時,已到了夜間,茅舍中,燃著一根蠟燭,燭光幽幽中,武背對著她跪坐在榻上,正細心地拭著一柄長劍。
那劍,黃光澄然,光可鑑影,一看便知道是把好劍。
衛洛看著他,低聲說道:&ldo;多謝相救。&rdo;
嗖地一聲,武迅速地轉過身來。他驚喜地看著衛洛,在對上她恢復明亮的雙眸時,他發黑的臉皮一紅。
武咧著嘴,搓著大手,訥訥地說道:&ldo;休謝,休謝。&rdo;
衛洛看著他,問道:&ldo;你識我久矣?&rdo;
武郝著臉皮點了點頭,訥訥地說道:&ldo;去歲在郢,你被我楚人圍住,後與晉侯逃出城時,我就看到了。&rdo;
說到這裡,他咧嘴傻笑了一會,不好意思地說道:&ldo;你華美如神女,我同伴有罵你的,有贊你的。然,我卻覺得,你實是身不由已。
先王自刎,責在楚人,不該記恨你一婦人。我,我這次聽聞他們欲圍殺於你,悄悄跟上。本想喚你離去,可遇你不著。見到你跳河,便連忙從下游潛入水中。卻險些遲了。&rdo;
這個武,看起來面目憨厚,可不管是他持有的那劍,還是說話的條理,或他對內力的瞭解,都顯示這個人並不一般。
當然,以衛洛的眼力,早就發現了,武實是一個大劍師級別的高手。
他不過二十來歲,便有這個成就,在世人中,也是不錯的。當然,武不是她與殷允,劍咎這樣的不世天才。
從武的口中,衛洛感覺到他的一片痴慕之心。
不過,這些卻是衛洛萬萬不願沾染的。
她再次閉上了雙眼。
感覺到她臉色不好看,武急急地喚道:&ldo;可是傷口裂了,又痛了?我喚俚婦為你換藥罷。&rdo;
衛洛搖了搖頭,一提到傷口,她馬上記起來了。當下,她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道:&ldo;我背上腐肉,需盡割去才可生出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