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看了看她的表。

&ldo;我必須回去了。我們只能談半個小時。基爾切斯特離這兒有一箭之地‐‐我以前總是在倫敦找工作。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話，您務必讓我知道，行嗎？&rdo;

波洛拿出了一張名片，寫上了現在所住的旅舍和電話號碼。

&ldo;這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rdo;他注意到他的名字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這使他感到苦惱。他禁不住想：年輕一代總是缺乏對名人的認識。

赫爾克里&iddot;波洛坐上返回布羅德欣尼的公共汽車，稍稍感到了一點兒愉快。

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有了一個和他一樣相信詹姆斯&iddot;本特利是清白無辜的。本特利的處世方式使他的朋友太少了。他的大腦又禁不住回想起了監獄裡的本特利。那是一次多麼令人失望的會見呀，沒有激起任何的希望，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點的興趣。

&ldo;謝謝您，&rdo;本特利呆板地說。&ldo;但我想在這件事上，沒有人可能再對我有所幫助了。&rdo;不，他相信他沒有任何敵人。

&ldo;當人們幾乎注意不到你是活著的，你就不可能有什麼敵人。你的媽媽呢，她有仇人嗎？&rdo;

&ldo;當然沒有。每個人都喜歡她，而且尊敬她。&rdo;他的聲音裡有一絲惱怒。

&ldo;你的朋友們呢？&rdo;詹姆斯&iddot;本特利說得相當勉強：

&ldo;我沒有什麼朋友。&rdo;

這話並不確切，因為莫德&iddot;威廉斯就是一個朋友。上帝的安排是多麼的奇妙啊！波洛想。不管一個人的外表是多麼的貌不驚人，一個男人總還是有女人喜歡的。儘管威廉斯小姐外表很性感，他敏銳地覺察到，她實際上是真正擁有寬厚的母愛的那種人。她具備的那些品質正是詹姆斯&iddot;本特利所缺少的。那種旺盛的精力，那種活力，那種力量，那種拒絕認輸，永往直前一定要取得勝利的決心，都是本特利所不具備的。他嘆了口氣。

今天，他撒了個多麼大的彌天大謊呀。但是不必介意‐‐撒謊是必要的。波洛讓自己胡思亂想起來，自言自語地說了好多混亂不堪的比喻。

&ldo;不管怎麼說，大海里總還是能撈到一顆針的；在一大群沉睡著的狗中，我總能夠抬腳踩上一條的；如果向天上放箭，總會有一枝箭掉下來，射中一所玻璃房子的。&rdo;

第七章

麥金蒂太太從前住的小屋離公共汽車站只有幾步遠。兩個孩子正在臺階上玩耍：一個手裡捧著個好像是被蟲咬壞的蘋果在啃。另一個手裡拿著個錫託盤正往門上砸，口裡亂喊亂叫。兩個孩子看上去都髒兮兮的，很開心。

波洛上前用力打門，各種聲音更是亂作一團。一個女人從牆角處過來看了看。她穿著一件五彩繽紛的大外套，頭髮亂蓬蓬的。

&ldo;停下來，厄尼。&rdo;她喊道。

&ldo;不停，就不停！&rdo;厄尼說了一聲，又繼續敲託盤。

波洛離開了門前的臺階，朝那個屋角走去。

&ldo;你拿孩子真沒辦法，是不是？&rdo;那個女人說。

波洛想說有辦法，但卻沒有張開口。

那女人示意他繞過牆角，從後門進去。

&ldo;我把前門給閂上了，先生，請您從這裡進去吧。&rdo;

波洛穿過一間骯髒的，堆放農具的屋子，進了廚房。廚房比那一間髒得更厲害。

&ldo;她不是在這兒被人殺死的。&rdo;那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