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兩人的實際狀況並沒有齊辰媽媽以為的那麼好。
事實上那一場混戰下來,參與佈置符陣的幾個人這兩天都多少有些反應。當夜結束的時候他們還硬撐了一陣子,到第二天就不行了。
慧迦關了萬靈寺的大門,窩在他那間獨院的屋子裡,兩天都沒邁出來過一步。雲杜山的掌門和大長老長老相對來說算是參與者裡年紀最輕的了,這回更是直接閉關去了。
董主任也沒好到哪裡去,第二天就有些爬不起來了,廣和一干事情這兩天都是洪茗他們幾個處理的。
龍牙和齊辰也正是因此被多批了好一陣子的假,只是他們這狀態實在不適合一直在錫市那邊待著,不然只要稍稍露出點疲態就得引得齊辰的爸媽擔心好久,所以才藉口假期結束,匆匆趕回了江市。
兩人直接落腳在了廣和大院內的公寓樓五層。
龍牙進了自己那屋,齊辰也跟了進去。
一進門,齊辰便抬手用手背在龍牙額頭上試了試溫度,龍牙站著不動,任他手背貼了很久,才道:“試出來什麼了?”
齊辰:“……”他還真不太會摸額頭測體溫。
“這麼測不準——”龍牙見他不答話,嗤笑了一聲,把齊辰的手拿下來,卻沒有鬆開,而是直接把他朝面前拉了一步,然後低頭用額頭抵著齊辰的額頭道:“這樣才對。”
齊辰:“……”
他靠了一會兒,道:“還是有點燒啊你。”
“燒個屁!”龍牙這人早已習慣了自己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的狀態,能給他留點兒紀念的對手屈指可數,上一次受傷早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更何況這位大爺一向不願意承認自己受傷受累,一提這種事情就容易暴躁,彷彿這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情似的,他也不從齊辰額頭上挪開,嘴硬道:“我什麼時候發過燒,講笑話呢你?就說你不會量體溫了,你別動,現在再感受感受,還燒麼?”
齊辰:“……”本來就是不太明顯的低燒,靠了這麼長時間,額頭溫度都差不多了還感受個屁!
龍牙依舊強硬又不講道理地說:“不說話那鐵定就是溫度差不多了,我就說我屁事沒有,你非鬧著回來養一養,養什麼?”
這輩子除了幼兒時期,根本不知道“鬧”字怎麼寫的齊辰:“……”這位爺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直線增長。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龍牙這死不承認受傷的毛病,很早以前就領教過了,當年幫龍牙療個傷,簡直比讓他跪下喊爹還要難,雖然這性格是改不掉也說服不了了,但是齊辰還是開口安撫道:“低燒也比我當年強多了,我那時候直接睡了幾個月呢。”
“幾個月?”龍牙聽完這話的重點已經不在燒不燒上了,“我去找你的那時候,你——”
“恰好剛醒。”齊辰接道。
“……”一直抵著齊辰額頭的龍牙猛地站直身體,瞪著齊辰怒道:“你當時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陳年舊賬就要翻出來了!
什麼“這次倒不曾像往常那麼累”;什麼“心口這四點印記乃是命數之限,平一次大災便多一點,四點齊了,壽數也就到頭了”……還有那些更混賬的話都浮現在了龍牙腦海裡,光想起來,他就氣得很,眼底的血絲都浮起來了。
齊辰呆了一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眼看著龍牙就要起火了,齊辰當即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朝下拉了點,然後仰頭貼上了龍牙的嘴唇。
龍牙:“……”
此時齊辰的雙唇貼上來,他只覺得有些溫溫涼涼的,一如千百年前瞿山古樓的春時,外面總是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帶著竹葉的清新草木味和一絲淺淺潮意的風,就這樣不經意地從窗外溜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