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飯就可以滿足我的胃,那麼我的心呢?
我聽不到心的要求。
我也不能去想,我只求片刻的歡顏。
京城來客
我聽到《刀劍如夢》的時候內心已經沒有什麼激情了,可是仍然努力的去表演。
疲倦的時候會佩服藝人們,做戲做得那樣真,連自己都被感動。
我努力叫自己要更加敬業一點。
同時需要鼓勵的就是陳燦燦。
因為除了我教她的這一首,大家都學得會的曲子和她統統沒有緣分。
桃紅原本還想替我們再排一首,大姐的意思是練好這個就足夠了。
我大概能猜到大姐無意中透露的訊息,大概京城特別時興陳燦燦這種型別吧。
我的壓力可想而知。
桃紅替我加了一些動作,原本對我在這支舞裡的定位是柔,現在又加了灑脫。
我對她是感激的。
二月二十七早上,大姐宣佈今日免課,各人只需梳洗打扮。
是啊,梳洗打扮,以便出售。
陳燦燦的興奮沒有感染力。
我們屋仍然排在最後,並且桃紅將我倆叫去她那裡。
“桌子上的衣服換上,陳燦燦的是男裝,”桃紅急匆匆的,“沒有想到這樣快,你們收拾好了就呆在這裡等我。”
桃紅出去了。
不用多言,先換上衣服。
我替陳燦燦打了一條長辮子,陳燦燦一個勁兒的樂:“像不像個爺們?”
我將頭髮解開,梳一個斜斜的髮髻。衣服是藍白相間的,在桃紅的梳妝檯上找到一根湖藍的髮帶,把髮髻束緊。
衣料很好,樣子也裁得俏。有點像敦煌壁畫上的款式。上衣腰節收得細,褲子帶著小喇叭。
陳燦燦的是一件合身的男裝大褂。
真難為桃紅了。
“畫個什麼妝?桃紅姐這裡什麼都有啊。”陳燦燦坐在銅鏡面前。
“我來。既是扮男裝就得這樣。”我描粗了她的眉毛,眼線也打黑了。嘴唇只塗一點淡紅。
陳燦燦照一照:“沒有擦粉。”
“哪個男人擦粉的?就這樣了。”我拉她起來,“你幫我弄吧。別擦太白。”
化妝也是基本課之一。陳燦燦替我畫了一個梅花妝。
兩個人站在鏡子前頭並頭,都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陳燦燦甩一下辮子,很瀟灑。
“上次輪到咱們時,天都黑了。怪冷的,咱們再練一會吧。暖暖身子。”我抱起琵琶對陳燦燦說。
剛練上便有人急急的敲門。
桃紅不會敲自己的門,我趕快去開門。
水仙看見我的打扮愣一下,冷冷的說:“桃紅姐叫你們。”
扭頭便走。
我跨出房門:“桃紅姐在哪?”
“跟我走。”水仙頭也不回。
我招呼陳燦燦抄了傢伙去追水仙。
一直走到上次去過的小樓,到得二樓,水仙停住,輕輕地往偏房走,我對陳燦燦比一個小聲的手勢。跑太快了,她喘得像頭牛。
桃紅站在那裡,看見我們,疾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我倆。
“好好的跳,”桃紅對我說,又拍拍陳燦燦的肩膀,“好好的唱。”
我只能點頭,因為我也喘得厲害。
桃紅開啟另一道門,並不是我們進來的那扇門,我和陳燦燦握住手,兩個人的手心都是涼的。
我聽見大姐的笑聲。
“爺別急,溫紅小閣最好的清倌兒這就來給您老消氣來了。”
桃紅揮手示意我們準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