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章叔顯然樂觀很多，他說自己最慶幸的事前妻並沒有割斷了他跟兒子的接觸，每週能見到兒子就是他最滿足且幸福的時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程淺兮一直在想，他到底廢了多大的勁才能從那種黑暗抑鬱中走出來，又是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決定繼續走下去。

她不敢細想，越想越覺得難受。

章叔遞給她幾張紙巾，“小姑娘哭什麼，我都沒哭。”

程淺兮倔強強調，“我也沒哭。”

從章叔家離開的時候，程淺兮還是難受得不得了。

她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章叔能夠好好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

……

冬天的每一束陽光都是最值得珍惜的，被金黃籠蓋住的環境能讓人心情不自覺變得很好。

對怕冷又討厭冬天的程淺兮來說，更是如此。

每次走在路上，瞥見有陽光照耀的地方，都會走過去，任由暖意圍繞自己。

清晨雖冷，但是當一束陽光照耀的時候，又瞬間能夠驅散那些冷意。

程淺兮來到熟悉的榕樹下，自然坐在老爺爺身邊。

老實交代，“天氣太冷，我都不想晨跑了，就專門衝著見您來的。”

老爺爺摸著鬍子，一笑，“你確定是專門為我來的？”

老爺爺看得透徹，什麼都逃不過他的那雙眼睛。

程淺兮落下眸，努努唇，“您這是在懷疑我對您的感情？”

“那當然不是，這不是一回事，別相提並論。”老爺爺精明得很，“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

程淺兮確實不完全是隻為了陪老爺爺而過來。

她心裡一直藏著些疑問，藏了好久。

就想來請教老爺爺。

“說吧，想說什麼。”老爺爺繼續比劃著太極動作，傲慢的瞥向程淺兮，唇邊的笑意卻是很明顯。

程淺兮只坐著，晃了下腦袋。

“這幾天……司碩有過來麼？”

“有，他們訓練的時候他都會過來，喏，那邊幾盆盆栽，就是他養的。”

順著老爺爺手指的方向，程淺兮看見了樹叢中幾盆擺放得很整齊的盆栽，其中有一盆隱隱有開花的跡象。

“他養的？”程淺兮走過去，蹲著身子好奇盯著盆栽看。

卻發現土都快乾了，總感覺這樣的盆栽奄奄一息。

“對，上次他看見有個阿婆在賣花，順手就買了幾盆，又不打算帶回去養，就放我這了。”老爺爺繼續回應道，“不過他放我這也是對的，就他家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連蟑螂過去了都生活不了，更別說是花了。”

司碩的家中，確實一點人情氣息都沒有。

興許是他平時忙碌很少回去，又興許是那個家中東西過於少，完全能看得出家的意義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能睡覺的地方。

壓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