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趕河東節度使杜乾運!”
“滑天下之大稽!”那說書人冷冷笑道:“那杜乾運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你當我們大家不知道麼?你這種顛倒黑白的話也說得出來,你以為大家會信?”
一名河北道的難民用手指著裴昱大聲罵道:“放你孃的狗屁!這天下就是被楊國忠敗壞的。你姐夫楊國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當初南詔之戰就是他顛倒黑白,葬送掉二十萬大軍啊!”
店中眾人也跟著一起叫嚷:“就是,就是,他慣會顛倒黑白!”
“金刀亂唐,金刀亂唐,說的不就是楊釗麼……”
“你們楊家人惹了這麼大的禍事,到現在還想仗勢欺人,為非作歹麼……”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裴昱的臉色一下掛不住,氣急敗壞道:“說天策府妖言惑眾。你們就妖言惑眾,這麼多人就被你們騙了!”
頓了一下。他聲音再次提高了三四度,又尖又細的大聲喊道:“把這裡砸了!叫你們妖言惑眾,顛倒黑白。”
幾十名金吾衛計程車兵開始打砸起來,桌子茶杯茶壺碟子倒了一地,噼裡啪啦的,瓷器碎片亂飛,滾燙的黃綠色茶湯四濺,店裡的聽眾紛紛四處躲避,口中大聲議論往店外跑,而包括說書人在內的十幾名天策府成員只是在一旁冷笑。
一天之內,類似的場景同時在長安城內所有的清新茶社所屬的茶館茶樓上演,所有的長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一下反應過來,這是楊國忠和天策府兩大權力集團,公開翻臉決裂啊,就是不知最後誰贏誰輸,不過至少在現在,至少九成以上的人,是希望天策府能贏。
楊家仗勢欺人,胡作非為,楊國忠那那副小人得志的輕狂模樣,我們早就看他不慣了……
平康坊,瀟湘館。
八名國子監的太學生在此置酒高會,在接過旁邊女妓的斟酒,滿飲一杯過後,有人深深嘆了一口氣,做悲天憫人狀。
於是旁邊一人道:“劉兄就是悲天憫人,可是為河北、河東道的百姓傷心難過?”
被稱作劉兄的太學生名叫劉秩,乃是這八名太學生的頭頭,最善於清談辯論,一手駢文也寫得精緻漂亮,每每酒後就長篇大論,上至宰相,下至地方,激揚文字,整個大唐就都被他批評指摘了遍。
而他說發表的言論,也大多是書生意氣,盲目復古,以為一切都按照春秋時期周禮來,自然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若是蕭去病在此,定會如聞狗屁,或者一巴掌打得他閉嘴或者落荒而逃,可偏偏他身邊一群人,卻對他無比追捧,一群人每日飲酒高會,抒發心中懷才不遇的憤懣。
劉秩聞言,點了點頭:“國危如累卵,社稷傾頹,生靈塗炭,我等空有一腔報國之熱忱,卻無報國之門路,每日只能飲酒高會。
想到每日都有那麼多的百姓正在被幽州叛軍屠殺,我的心如刀割啊。”
另一名叫做李揖的太學生道:“可惜朝廷不能用劉兄這樣大才,否則這叛亂又何足平!”
又一名叫宋若思的太學生嘆氣道:“說的正是,陛下不思朝政,朝廷奸臣當道,那楊國忠本是賭場小混混出身,既無才學,又五品行,怎可竊據相位!
還有各鎮節度使,也是無用,打了這麼久,竟然還不能平定叛亂,一群庸庸碌碌之人,竊據高位,尸位素餐,實非國家之福。”
名叫鄧景山的書生道:“應該說天策府蘭陵王,建寧王師徒還是不錯。蘭陵王兩萬大軍征討南詔,一戰而平,之後又大破吐蕃八萬援軍,可惜竟然被奸人害死。建寧王多次打敗幽州軍,也是繼承了蘭陵王的本事,此次平亂,就看建寧王和天策府的了。”
劉秩冷笑道:“那建寧王真有本事,又怎會到現在仍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