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藉擦身而過的剎那,把字條纏在劍縛上,手腳可真乾淨利落,她是誰呢?
她既傳柬與自己,當然她對自己決不陌生,但自己對她都連想都無從想起。
這會是一個陰謀嗎?抑是……
考慮了許久之後,他終於決定赴“潮音寺”一窺究竟。
他向路人問明瞭赴“潮音寺”的捷徑,懷著謎樣的心情,全力馳赴。
“潮音寺”,座落在鄱陽湖極南端的一座石山之頂,面陸背湖,萬叢修竹,遮沒了石山的一半,把寺觀圍在正中。
淡月疏星,水波不興,襯托得這間古寺靜溢無比。
時方初鼓,寺前來了一個青色人影。
他,正是接怪束而來的宮仇。
照理,這時正是做晚課的時候,但寺門緊閉,焚唄不聞,靜寂得近於陰森。
宮仇正待上前扣動門環,轉念一想,這字柬來得古怪,虛實難期,還是暗裡一探為上策。
心念之中,飄忽如幽靈般地躍牆入寺。
寺內,燈火疏落,僅正殿之內通明如畫。
一個綠衣老尼,寶相莊嚴,盤膝坐在佛龕前的蒲團上,走尼身後環列著十幾個老少不等的女尼,想來全寺的門人執事,全已集中在殿內了。
老尼正對面站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
空氣似乎很僵,誰也不會開口說話。
宮仇形同鬼魅地撲到偏殿簷角,對正殿內的情形,一目瞭然。
他一看之下,幾乎失口而呼,一顆心怦怦直跳,那少女赫然正是他唯一的紅粉知己萬鳳真。
萬鳳真在“南昌大豪布可仁”的宅中,分明已被她父親“白石島主”帶走,何以又會突然來到這“潮音寺”內?
那傳訊的女尼修緣是誰,她何以知道自己的行蹤?
萬鳳真來此的目的為何?
修緣女尼柬上說的“解鈴還是繫鈴人”一語指的是什麼?
突地——
萬鳳真打破了難堪的沉默,語音激動地道:“師父,考慮好了沒有?”
老尼壽屑一揚,道:“貧尼不敢應命!”
萬鳳真怒聲道:“師父,你真的不答應?”
老尼合什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與我佛無緣!”
宮仇心頭陡地一震,原來萬鳳真是要來請求剃度。這就奇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想起要出家?他倏然有所悟,這與“白石島主”向自己興問罪之師,說是自己欺負他的女兒似乎有關係。
萬鳳真的誤會,起因於他對陳小芬的關切。
他自心底發出了一絲苦笑,同時也明白瞭解鈴系鈴的意思,但那女尼何以會知道這事的底蘊呢?
心念之中,只聽萬鳳真蠻橫地道:“師太何以知小女子與我佛無緣?”
“女施主看來是受了委曲,憤而出此,並非誠心皈依我佛!”
“師太焉知我不是誠心?”
“這……女施主,出家不打府語,貧尼不敢開罪令尊,除非……”
“除非怎樣?”
“令尊面允!”
“否則的話呢?”
“請女施主回家三思!”
“如果不呢?”
“敝寺不歡迎女施主!”
萬鳳真沉默了片刻,大聲道:“師太,你答應我的請求,我敬你為師,安份修持,如果拒絕的話,我爹本是‘萬老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老尼面色一變,道:“阿彌陀佛,罪過,女施主想怎樣?”
萬鳳真厲聲道:“拆了這間寺!”
所有在場的女尼,同宣了一聲佛號。
老尼顯然已經怒極,身軀簌簌而抖,但仍以平靜的口吻道:“女施主,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