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誠縣出現了長時間的晴天,氣溫達到了歷史峰值。 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下一滴雨了,就連田間地頭的樹木都垂頭喪氣,葉片被烤焦了。 謝成雲和廖雲鵬各自帶著一頂草帽,走在鄉村小路上,看到即使如此酷熱難耐,仍然有不少村民在田間地頭忙碌。水稻正是抽穗的時節,可是大多數水田都已經乾裂無水。 “老鄉,到樹蔭下抽支菸撒。”謝成雲站在一棵樹下,樹葉遮擋,涼快不少。機耕道下,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農也帶著一頂草帽,正在田裡除草。 抬頭望了下這邊,那老農答應一聲,走了過來。 謝成雲不抽菸,但身上卻帶了一盒紙菸,也沒多好,十多塊一包的阿詩瑪。 “阿詩瑪,這可是好煙啦。”老農接過一支菸,一看,當即就讚歎道,隨即又放到鼻子前聞了聞。謝成雲拿出打火機給老農點上。 “叭”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在虛空中旋轉。 “大叔,怎麼稱呼哇?”謝成雲一口本地話,身上也穿得比較隨意,短袖牛仔褲,一雙運動鞋。 “我叫吳德勝。你們是鎮上的幹部?”大叔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問道。 “對,我們是鎮裡的幹部,到村裡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謝成雲微笑著說道。他保持前世一樣的習慣,喝點小酒,但不吸菸。 “媽的,晴了十多天了,一點雨都不下,稻田都乾裂了。現在正是抽穗的關鍵時候,如果老天一直不下雨,可就老火了。”大叔抬頭望了下天,罵了一句。 “村裡沒有協調從水庫抽水灌田嗎?”謝成雲問道。每個村子一般都有大大小小十餘個小池塘,一兩個村子還會有一個較大的水庫。這些水庫大多都是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建國後不久修建的,還修建了不少的水渠,用於灌溉農田。 “村裡那幾爺子只曉得往自己包裡撈,哪管我們普通老百姓的死活喲。”大叔嘆了口氣。 這個村叫涼水村,傳說有一口井,出來的水一年四季都非常涼爽,所以取名叫涼水村。 謝成雲記得,貌似涼水村的村支部書記和村長都是姓吳,整個涼水村的大部分村民都是姓吳,大家都沾親帶故,應該不會不管村民的死活吧。 看來下來要到村委會去看看。 這次下來涼水村看看,謝成雲並沒有事先通知村委會,而是輕車簡從,司機王滔將他們送到村口,謝成雲和廖雲鵬就自行下車走路。 現在可是水稻的關鍵時期,必須要下村來看看。 “上院子和下院子打起來了,上院子和下院子打起來了!”突然,前面傳來大吼聲。 “那個...,領導,上院子和下院子打起來了,我要去看看,你們不去看看哇?”吳大叔立即著急忙慌起來,穿上拖鞋就準備小跑起來。 “大叔,我們當然要去看看。”謝成雲連忙也跟在大叔身後,“大叔,他們是為什麼打起來?經常打架嗎?” 吳大叔不要看六十多歲了,但卻健步如飛,謝成雲和小廖不得不小跑幾步才能跟上對方的步伐。 “還不是為了水的事。”大叔一邊快速前行,一邊回答,“只要乾旱,上院子和下院子就會因為爭水打起來。” ‘爭水?’謝成雲明白了。 現在乾旱,上下院子村民可能為了放水灌田起了爭執。他猜測,十有八九應該是從上院子這邊的水塘放水到下院子的農田裡,結果上院子不同意。 以前在方壩老家,紅旗村的村民也鬧過類似的事情。有時候兩家村民,為了水從一家經過,結果被截流了,導致發生爭執。 其實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為了各自的利益起了矛盾,好好交流溝通,都能夠合理解決。但很多村民,文化程度本身不太高,即使是現在,大多數都是隻有初中、小學文化,所以他們稍微過激一點,就會衝動,發生吵架、鬥毆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這也是鄉鎮幹部不好當的一個主要原因。 在鄉鎮幹部心裡,會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奈感。 在路上,又與幾個聞訊前去看熱鬧的村民一起匯合,結果最後抵達現場的時候,竟然有十幾個人了。 現場已經圍了數十人,估計整個留在隊裡的村民一半都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