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翔能瞭解她的意思,只好換個方向問:“你現在身體好了些嗎?”
“我很好。我把小實所有該注意的事都寫在單子裡,我想你們在照顧上應該不會有問題。”她企圖將話題移往孩子身上,希望他明白他們之間該關心的只有小實而已。
“我並沒有反對你以後可以來見他。”
“我知道,如果我想見他,我會請胡秘書安排的。”
“雲舞,你知道……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還是可以……”鍾翔試著說出一些聽來會讓她舒服些的話,卻發現自己不管說什麼都顯得不自在。
“我想我欠你一聲謝謝,謝謝你這段期間的幫忙。”沒等他說完,她快速的插話,就連她都聽不出自己是什麼語氣。
“那是我應該做的。”聽她這麼說,鍾翔也只能如此回應。
“我已經開始找房子,這陣子就會搬走。”
“我沒有趕你的意思,你可以繼續住在那裡,其實如果你想和小實在一塊久一點,你還是可以繼續帶著他。”
“但我們都知道孩子不可能會永遠跟著我,不是嗎?那樣拖著又有什麼意義?”她明白的點出最實際的一點,電話那頭的鐘翔跟著無語。她隨後又補上一句,“畢竟我們都有我們的日子要過。”
“對,你說得沒錯。”
“那就這樣吧,有什麼事我會跟胡秘書聯絡的,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忙了。”
然後她便結束通話電話,反倒是鍾翔握著手機,久久沒辦法從和她交談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沒有淚水,也沒有依依不捨的場面,方雲舞冷靜的將孩子交給了胡秘書。
她甚至沒有多看寶寶一眼,因為怕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感。這陣子,她一直為自己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又不是從此都見不到小實,以後她想見孩子還是能見得到面,只是從今以後她不用在半夜醒來照顧他,而且,她相信鍾家的人可以給小實更好的照料。
在交出孩子的同時,她也從胡秘書手上拿到一隻信封袋,裡頭有著一張七位數宇的支票。
她沒有因此感到羞辱,只是微笑收下了鍾翔的好意,因為她寧可把這支票當成是種好意,而不是刻意扭曲它的存在,畢竟她已經被自己無聊的執著書得夠慘了,沒必要還硬往死衚衕裡鑽。
獨居的這段期間,方雲舞思索了很多。她不希望自己因為孤獨而變得更乖僻,想盡快融人群體裡,在社會上生活。此時此刻應該是她人生的最低潮,她不要一輩子都這麼慘,因此,她如今該做的是改變自己的性格,至少別這麼不討人喜歡,或許,除了鍾翔以外,她還有機會可以找尋屬於她的幸福。
搬出了鍾翔的房子後,她花了些時間安頓下來,找了份工作,薪水雖然不高,但感覺上很踏實,這種感覺是她所需要的,所以她做得很開心,心靈上也很平靜。
鍾家還是願意讓她見小實,只是一次比一次困難。
這都是她預料得到的,畢竟天天和孩子相處的人是他們,天氣太冷怕孩子感冒,外頭下雨怕孩子淋溼,甚至連沙塵暴來襲,外頭空氣品質不好都是理由。
每回好不容易見到了寶貝,方雲舞總是珍惜著每一分能和兒子相處的時間。
眼看著小實越來越像鍾翔,尤其是那兩道濃濃的眉毛,生氣起來蹙起眉的模樣,還有笑起來嘴角的角度都和他爸爸一樣。
不過,方雲舞發現自己似乎已經不太記得鍾翔的臉了。才短短一年多,愛得難分難捨的兩個人,竟然可以不說一聲再見就將各自的感情斬斷。她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他,現在,她腦海中的鐘翔都已經模糊了,所以時間是真的可以沖淡一切的,對於鍾翔,她沒有怨,只是,愛也被她藏了起來。
而且,她覺得自己也快被鍾家的人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