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我們千萬不能衝動!」我用手拭著她的眼淚,十分痛苦地說,「現在,反正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我一個大男人,牛一般,幹什麼都能活下去。可你,一個弱女子,受右派牽掣,如果丟了工作,失去了生活的依據,怎麼能清清白白地活下去?愛一個人,如果不能讓所愛的人幸福,這還叫什麼愛?如果把男女的床笫之歡,視為愛情的最高境界,那麼與牛馬相風又有什麼區別?目前我們在夾縫中求生存,行為稍有疏忽,別人就會藉故撲滅我們的愛情的火種。我過去糊裡糊塗,做了許多傻事,害苦了你,現在,我再不能做這種傻事。只要我們清清白白地做人,儲存愛情的火種,留住愛情的青山,將來,情愛的火焰就會熊熊地燃燒。」
她為我的深深自責所感動,不禁失聲慟哭起來。她抽搐著哭了好一陣後,又哽哽咽咽地哀傷地訴說著:
「竹海,你,你為我好,這個,我知道。但我比你能好多少?從前他們罵我是右派分子臭情婦,如今又罵我是的狗崽子。我們相隔只有一張那麼薄薄的紙,捅穿了,我們就是一樣的。一雙靴子分不開,你又何必分清它的左與右?這些日子,你,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接著,她就說起了他們別後兩年多的處境。
第六章夜茶品夢 14如履薄冰,新荷仍遭毒蛇咬;謊稱看戲,賴昌拍胸作假證1
據新荷說,自從我上學離開學校去省城,開始,學校師生認為我的前途無量,對我們的溢美誇獎,似永不停息的流水,她的心情,也如燦爛開放的春花。她從來沒有這樣忘我工作過,排演慶祝國慶的文藝節目,開展教學比武,準備月夜遊湖的表演,她豁出命幹。可是,自從我從雲端墜如地獄,特別是她到省城裡來探望我之後,大家都都視她為異類,就是往日的好友,也側目而視。她雖然生活在如海的人群裡,卻成了一隻失群的孤雁。這年年末提前放寒假,教師集中到縣裡整風。鳴放中,先是指桑罵槐,繼則指著鼻子怒斥,穢語惡言,如九天瀑布,向她傾瀉,她只能忍氣吞聲,噤若寒蟬。她來看我以後,瞭解了整風反右的真實情況,縣裡整風會上,不鳴不放,他們就罵她對抗中央。辯論中,逼她交思想,查立場,挖根子,好像我被劃為右派的那些謬論,統統都是她唆使我說的。她為我辯冤,想洗盡他們潑到我身上的髒水,可是越辯越冤,越洗越黑,於是她只好暗自流淚,心頭滴血,沉默,沉默,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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