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15頁

第六章夜茶品夢 18 張冠李戴,急中生智送「畫餅」;異想天開,淫飢擬婚兒童節3

昨晚,書記電話中雖然也祝他晚安,可他頭如炮轟,心似擂鼓,又怎麼能安?一個晚上沒闔眼,第二天一早眼發黑,昏昏沉沉走出門,迎面而來的是門前樹上的烏鴉叫,窗臺上的那叢杜鵑裊裊顫顫,被嚇得魂不守舍。烏鴉晨噪,他本來司空見慣,可今日他聽了,就心驚肉也跳。他本來不信迷信,平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毒誓嘴邊掛,別人相信,可他心中竊笑他是傻瓜。可如今這烏鴉悽厲刺耳的叫聲,恰似聲徹荒野的送葬的寡婦哭,那叫聲像呼呼作響的鞭子,抽得他的一顆心似陀螺團團轉,那叫聲如超級風暴,在他的腦海里掀起排山倒海的潮。他突然感到,權力是把犀利的劍,自己操在手上,用來宰割眾人,眾人拜倒,何等地愜意。但如果別人操著用以宰割自己,那心頭滴血的滋味真難熬啊。此刻,他記起了《庖丁解牛》的故事,庖丁「躊躇滿志」,用那「無厚」的「有餘」的「遊刃」,解殺了一頭其大如山的牛,其高超技藝,連文惠君也都嘆服。他又記得老子說過,「治大國猶如烹小鮮。」老子把治國看的這般容易,就是因為治國者有權力這把的神奇的刀。他曾暗暗地對天發誓,他一定要牢牢地操著權力這「無厚」的「有餘」的「遊刃」,做宰割技藝高超庖丁,主宰別人,主宰世界;他決不能做笨牛,讓人操著這把到來刺自己的胸膛,割自己的肉。

可是,今天這權力的利刃自己沒握緊,如今宰割別人不成不成,反讓別人來宰割自己。每每他想起這事,痛徹肺肝,恨在心頭。他彎腰撿起一顆石子,憤怒的擲向向他報凶信的烏鴉。「哇」的一聲,烏鴉倉皇地遁飛了;「啪」的一下,他手鬆了,挾在腋下的公文包,掉到了地上。他突然眼前一亮,驚喜萬分。車到山前又有路,他記起了公文包裡有一張勞昆的女朋友歐晴的照片。勞昆是他的表弟,全靠他的,如今是過虎崗中學校長,他對自己忠心耿耿。這張照片是前天勞昆特意送來的。勞昆告訴他,他與歐晴兩年多的戀愛有了結果,他們的婚期就定在國慶節。他從公文包裡掏出照片一看,大眼睛,長辮子,臉蛋桃花紅,腰肢楊柳秀,著實楚楚招人愛。人說「張冠李戴」,實際上誰也沒有刻意去做過,可今天他定要破天荒地做一做。移花接木,將表弟頂著的歐晴這個「冠」,「戴」到高書記的頭上,高書記一定很滿意。至於勞昆嘛,自己的親戚,忠實的部下,今後還得仰仗他,他愛「江山」,這「美人」自然會禮讓,要想升遷就得戴綠帽,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從昆陽縣政府到地委大院,不過三里多,他不乘共車,磨磨蹭蹭,走了點半鐘,累得汗如雨下喘粗氣,還差半里多。想到了這分上,他又自我欣賞起自己這些年混跡官場,雖也有時敗走麥城,可他仍有能力扭轉乾坤,重新走上長安道。庖丁又能算什麼?不就是解一頭牛,而他要宰割的,是比庖丁解的那頭牛高大百倍、複雜萬分的整個世界。他想,文惠君如果能與時俱進,能活到今天,他一定會自慚孤陋寡聞,錯贊了庖丁。此刻,他滿天的愁雲散盡,心頭一輪紅日升起,覺得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於山窮水盡處,又開闢出一片柳暗花明的新天地。神清了,氣爽了,汗沒啦,他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走到了地委大院門前。

站崗的雖然換上了新面孔,但久違的大院風景仍依舊。高聳的蒼松翠柏,依舊逶迤排成陣,條條水泥路依舊向陣裡蜿蜒,一座座紅樓依舊在樹陣中隱沒;白鷺依舊似雪片翻飛,百鳥依舊啁啾嘰啞。他不禁啞然自笑,是他心緒不寧,戴上有色眼鏡看世界,才見花墮淚,錯怪了烏鴉!於是他大步流星順著慢坡的水泥道往上走,好似銀河乘槎訪帝孫,高興的勁兒好似插上宮花走馬長安道。

不過,走到一座三層的紅樓前,他放慢了腳步,心中暗暗地嘀咕:人說,人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