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就是傾覆之險!
他雖然不智,但這些頂級的將帥都有生死之間的直覺,他明白自己必須要和郭汜聯合,才能戰勝馬騰韓遂。
至於剛剛還生死相向,現在又聯合在一起,對邊郡武人來說,這不算是什麼,萬事只以利益為先,這就是生存之道!
李傕回信答應了郭汜的聯合。
二人相隔三百步的距離。
臉上各懷戒備,相隔如此遠,就連神射手都不能射中的距離,還各有甲士持盾護衛。
二人各自築造起小臺,燃起檀香,向蒼天祈禱。
“李傕郭汜,起於西涼,俱為大漢忠良,奈何天下奸佞指斥為賊,乃至於興兵討伐。
我二人本不欲妄動刀兵,然思皇統在側,不得不振作鋒刃。
我二人品行相投,俱有馨蘭之德,雖無血親,願結為異姓兄弟,共克時艱。
蒼天在上,后土在下,大漢光輝萬萬年。”
言罷,二人皆割下牛血拭嘴,以示盟誓!
忽的一陣狂風捲過,二人面前的檀香皆折斷落在地上,那微微燃起的火星,早已在土中熄滅了。
李傕郭汜見狀臉色一變,頗有些不自然,一種暗沉的思緒落在了二人心頭。
那風雨欲來時,漫天狂風,烏雲壓城,人連呼吸都只覺壓抑至極。
那敵軍圍城時,玄甲深沉,萬千軍士列陣,就連風中都帶著鐵鏽的味道。
檀香落地,一種莫名而來的大恐懼落在萬眾之前。
這相隔三百步的義結金蘭,這相隔三百步的歃血而盟。
莫非是蒼天亦認為其可笑至極嗎?
莫非是后土也為之蒙羞嗎?
正如洛樞所說的那句話——
未來會怎樣?
只有天知道!
馬騰韓遂二人帶著涼州大軍進攻關中,並未想過能徹底瞞住李傕郭汜。
一城之地,奇計可襲之!
一國之地,豈是兒戲呢?
李傕郭汜雖非國主,但並無任何區別,大政獨攬於手,麾下諸事俱出於二人。
皇帝,不過印章!
公卿,不過豬狗!
歷時兩個多月的艱辛,馬騰韓遂自姑臧起兵,整整兩千裡跋山涉水而來,終於見到了李傕郭汜。
馬騰望著李傕郭汜麾下的西涼鐵騎各有損傷,忍不住哈哈大笑問道:“李傕郭汜,你二人可曾想過我兄弟二人率兵來此嗎?”
李傕拔劍怒道:“馬騰!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於我?”
“背叛?”
韓遂冷聲笑道:“李傕啊李傕,死到臨頭還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錯。
董卓奸賊!
攜涼州兒郎出征洛陽,歸家者不足十一,使涼州揹負何等罵名?
爾難道不知嗎?
你李傕,並郭汜,入主長安,做盡悖逆之事,離棄之事,不仁之事,不義之事,使天下之人,憤然而怒,這等罪責,亦歸於涼州武人。
我韓遂與壽成兄,人坐涼州,而名聲自晦,這難道不是天下之冤嗎?
今日舉涼州諸人在此,便使天下之人而知。
涼州有董卓,有李傕郭汜這等奸賊,亦有韓遂和壽成兄這等豪傑之士!”
韓遂一番正氣凜然的話道罷,不顧李傕郭汜難看的臉色,馬騰猶大笑接道:“李傕郭汜,我本公侯之後。
我雖不曾受過皇帝恩惠,但亦知君臣之道,臣當敬君。
爾等欺辱皇帝,乃至於掌摑君上,這等悖逆之舉,我不曾見也,與爾等並列涼州,這難道不是青天之下,第一大過嗎?
不殺爾等,不能正涼州之風!
不殺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