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軍服筆挺的吹鼓手開始敲敲打打。
滴滴答答的軍號聲中,西軍,葡軍,荷軍組成的聯軍分成了幾個波次,在炮火掩護下抱著火槍開始推進。
隆隆炮聲再次響起。
炮彈呼嘯著,在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道拋物線,重重的落在殘破的廢墟中,將本就坍塌的磚石濺射的到處都是。
守衛在最前線計程車兵慘叫著倒下。
譁然中。
那西洋兵訓練有素的殺氣撲面而來,這氣勢,讓沈烈身邊的數千新兵開始變得慌亂,很快引來了老卒的呵斥。
“噤聲!”
“慌什麼,沒卵子的慫貨!”
喝罵中。
廠衛將官和老卒組成的督戰隊,在後面斃了一些從前面跑回來的逃兵,才將軍心再次穩定了下來。
“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
看著望遠鏡中開始邁步向前的吹鼓手,還有那嚴密整齊的一個個方陣,沈烈面色變得難看。
開始冒汗。
只有遇到了這樣強大的敵人,體會到這種步炮協同的壓迫感,才會明白在這個時代西洋文明的強盛。
而這一切本該是屬於大明的榮耀,卻因為學閥,財閥的興起,以及無休止的黨爭內耗,導致大明被拉下了很遠。
而當自己率領明軍出現在琉球的時候,開始將勢力滲透到東瀛九州,乃至於臺灣府,呂宋一帶。
不出預料。
這些白皮便毫不猶豫的聯合了起來,出動了當今之世,三大海洋強國在南洋最精銳的力量。
也印證了一句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殺紅眼的沈烈心中,一個邪惡而又草包的念頭冒了出來,“拼死他們!”
不瘋魔,不成佛。
沈烈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不惜代價也要將這四五千西洋聯軍留在此地。
這個年月的全亞洲統共才多少西洋兵啊?
只要滅了這夥洋兵。
剁了這夥白皮伸向大明家門口的爪子,沈烈認為至少在十年,又或者二十年之內,這幾個西洋海上將無力把觸手伸到南洋。
“你們想怎麼死!”
廢墟中。
響起了沈烈的嘶吼聲:“站著死,本憲保你等蔭及子孫家眷,一世榮華,跪著死,本憲親手送你們上路…...禍及妻子!”
“活下來的便是生死弟兄!”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這嘶吼中。
數千新兵中不乏勇毅之人,便漸漸被激發出一腔血勇之氣,敢於從廢墟中探出身體,將手中火槍端平了對準那訓練有素的洋兵。
咚咚咚的鼓點越來越近。
百步遠。
亂了方寸的明軍開始胡亂發銃,乒乒乓乓的一陣亂射,將前排洋兵射翻了幾個。
可沈烈心中卻咯噔一下。
“壞了!”
這般硬碰硬戰爭容不得半點虛假,方寸大亂的明軍開始蹲下來裝填時,洋兵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
五十步。
隨著前排西班牙兵停下了腳步,嘩啦一下子將火槍放平,沈烈便一把按住了朱載堉,死死的趴在了掩體後頭。
噼裡啪啦一陣爆豆般的火槍爆鳴中,火槍齊射形成的金屬風暴,頃刻間將最前線的明軍射翻在地。
不論是勇氣,戰鬥意志,訓練還有武器,明軍都落在了絕對的下風,而幾輪排槍之後便大事不妙了。
隨著火槍爆鳴聲停歇,一陣聽不懂的口令聲響起,身材高大的洋兵紛紛拔出了刺刀。
兩軍陣前。
是亮閃閃的一片鋼鐵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