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丁牙儈欲哄楊七娘去賣一事,馬上義憤填膺的拍著桌子替劉氏打抱不平:“大柱媳婦你這麼一說,我便又記起前不久發生在你家七娘身上的事兒,要我說你就應該把那丁牙儈推到水裡,讓她吃上幾口海水才能受教訓、長記性!”
劉氏邊拍著楊沫沫的背,邊笑著說道:“我家那幾個調皮的小子已作弄了丁牙儈幾次了,想來她現在也學乖了,若是下回她再敢打我家閨女的主意,我定會毫不客氣的撕了她那張嘴!”
這柳氏也是個出了名愛子如命的主兒,更是和劉氏一樣極為護短,所以一聽這話馬上就拍著桌子附和道:“大柱媳婦你就該這樣做!否則那丁牙儈還以為我們這些當孃的好欺負呢!”
“要是此事擱在我身上,我一定當場就把那丁牙儈打上一頓,也只有她才覺得別人家的孩子都是根草,幾貫錢就可以賣了去!我家的兩個兒子,就算給我幾座金山、銀山,我也斷然不會賣了他們!”
劉氏知道王家的兩個兒子、柳氏一向都把他們捧在手心裡疼愛,也知道柳氏這番話說得是真心誠意的,並不是特意裝出和自己同仇敵愾的樣子,於是不知不覺間便與柳氏親近了幾分,似乎兩個當孃的人因這件事成為了知己。
劉氏和柳氏因丁牙儈一事越發感到投緣,加上劉氏見柳氏家裡還拿得出金瓜籽兒來招待客人,想來家裡眼下還十分好過,於是便厚著臉皮同柳氏說明了來意:“王嫂子,不瞞你說,我這一次上門是想再同你借點米救急……”
劉氏因羞愧而把話兒說得捏捏扭扭的,但柳氏卻十分爽快的應了下來:“行,我們家還有點糙米,可以再借些給你。”
柳氏的大方讓劉氏和楊沫沫一起鬆了口氣,楊沫沫也因此對柳氏存了好感,下意識的咧開小嘴兒衝著柳氏甜甜一笑,以笑來感激柳氏的慷慨解囊。
柳氏一見楊沫沫衝自個兒笑,馬上樂呵呵的伸手從劉氏手裡接過了楊沫沫,邊把她抱在懷裡逗弄,邊一臉羨慕的對劉氏說道:“大柱媳婦你真是好福氣,膝下又有兒子又有女兒,可把我給羨慕死了!”
“你家大郎和二郎,日後討了媳婦兒回來,你不就也有女兒了嗎?”
“哎,說起給兒子討媳婦兒我就心煩,也不知以後能不能找到稱我心意的媳婦兒,在別人家裡長大的孩子,我哪知道她們實誠不實誠?更不知道她們日後會不會苛待我的寶貝兒子……”
柳氏一說起兩個兒子的親事就皺起了眉,逗起楊沫沫來也就心不在焉了,劉氏則感同身受的感嘆了句:“我們這當孃的煩的都是一樣的事兒,我除了操心那四個小子的親事外,還得操心兩個閨女今後嫁得好不好,嫁了後會不會在婆家受苦,要操的心比王嫂子你多多了……”
劉氏這番話讓柳氏渾身一怔,腦海裡突然閃現過一個大膽的念頭,柳氏暗暗的把這念頭琢磨了下,當下心裡立刻一片欣喜、認為自個兒突然想出來的這個點子可行!
心緒輾轉了幾回後,柳氏馬上親熱的拉住劉氏的手,笑吟吟的問道:“大柱媳婦,你家七娘和八娘同人家訂親了沒?”
劉氏搖了搖頭,道:“我們惠安本地人,都不興同人家訂娃娃親。”
劉氏這句話讓楊沫沫雙眼一亮,心裡也莫名的激動起來———原來自己穿越到了閩南惠安一帶,閩南一帶別的地方楊沫沫可能不知道,但有著勤勞的“惠安女”的惠安縣楊沫沫卻是略有所聞!
也就是說,楊沫沫穿越成了傳說中那勤勞勇敢的惠安女了?
“惠安女”這三個字一出現在楊沫沫的腦海裡,楊沫沫才後知後覺的開啟了被自己塵封了許久的兒時記憶,慢慢的發覺劉氏身上的裝束十分眼熟———劉氏今兒頭戴黃斗笠、臉蒙花頭巾,上穿藍短衫、下著黑綢褲與銀腰帶,這正是著名惠安女那極具民族特色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