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上改變主意、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改而冷冷的看著桃姨娘、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條繡了梅花的帕子的確是我的,不過前幾日我見桃姨娘服侍我服侍得不錯,我便把這條帕子送與她了。”
甘氏話音一落,立在她身後的桃姨娘便嚇得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冤枉啊!我沒有偷過楊繡孃的錢匣子,這老天爺就是再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這般沒良心的事啊!”
那桃姨娘為自己辯解的話語說得很急,說到最後眼淚更是像那斷了線的珠子般、一串接一串的往下掉,那副擔心懦弱、誠惶誠恐的模樣讓一旁那幾個丫鬟婆子見了都不屑的撇了撇嘴,顯然覺得這桃姨娘再怎麼說也是秦家的半個主子,可卻一點主子的樣子都沒,遇事甚至比他們這些下人還不如。
而魚兒打一開始就冷眼看著桃姨娘的一舉一動,很快就判斷出桃姨娘之所以會擺出這樣的姿態,乃是性子使然而不是她刻意裝出來的。
於是單憑這一點,魚兒便可以斷定這桃姨娘平日裡便是個膽小懦弱之人,而像她這般膽小懦弱的人、一般是沒膽子潛到別人屋裡去偷物事的。
這麼說,這桃姨娘真是冤枉的?
可甘氏明明說已經把帕子送與桃姨娘了……
就在魚兒若有所思的看著桃姨娘,企圖再從她身上窺探出一些蛛絲馬跡時,已端坐在首位的甘氏開口問了桃姨娘一句:“桃姨娘,我看你也不是那有膽子偷楊繡娘物事的人,不過既然楊繡娘在她屋裡找到我送與你的這條帕子,那你便得給她一個解釋才是,否則我這個當主母的也不好替你說話。”
話說這秦家雖然是白石村的土財主,秦老爺也因家裡還算富裕而納了幾房小妾。但這鄉下人納妾可沒城裡人那般講究,也不像城裡人那般分什麼貴妾、良妾或賤妾,而是統一隻有身份地位低下的賤妾。
為何說秦家的兩位姨娘都是賤妾呢?
原來這鄉下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家裡的妾,大多都是家主花錢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小娘子,買的時候更是白紙黑字的寫下了賣身契。因此這些小娘子到了主人家裡,運氣好的便被開臉抬成了姨娘,運氣不好的便只能當個通房丫鬟或粗使丫鬟。
而有賣身契的妾,就算再怎麼受主人家的寵愛,也終歸是個賤妾,主人家是可以隨意的將她們賣買的。這賤妾更是同那些家世背景良好,且在官府裡立了納妾文書的貴妾、良妾截然不同,這貴妾、良妾主人家可是不能隨意將她們買賣。
也就是說這秦家的桃姨娘和桂姨娘,說好聽點算是半個主子,說難聽點其實也就比秦家的丫鬟、婆子稍微好上那麼一丁點而已,且她們除了使出渾身解數籠絡秦老爺的心外,還都得看甘氏的臉色行事,只有這樣她們在秦家才能有好日子過。
這桃姨娘進秦家門已有些年頭了,早些年便已替秦老爺生了一個庶女,前年又替秦老爺生了一個庶子,雖然為人懦弱擔心但肚子卻還算是爭氣。
而桃姨娘既然已經替秦老爺生了一雙兒女了,那她的年歲也就小不到哪裡去了,而這桃姨娘年歲一大、自然也就免不了會人老色衰,秦老爺慢慢的便對她有些看不上眼了……
於是花心好色的秦老爺很快就又買回了一個新姨娘,她便是如今的桂姨娘。
這桂姨娘比甘氏和桃姨娘都要年輕許多,到秦家也已有兩、三年了,只是她雖然深得秦老爺的寵愛,但肚子卻一直都沒傳出什麼好訊息來。
而這桃姨娘和桂姨娘、兩人的性子也是截然不同———桃姨娘生性懦弱,這些年來在甘氏面前一直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服侍起甘氏來也算是盡心盡力、不敢有分毫怠慢。
反觀那桂姨娘卻仗著是秦老爺最寵愛的小妾而有些目中無人,性子也比桃姨娘要潑辣幾分。雖然也是日日到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