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比魚兒還了解她自己。
而一個人對你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且隨口就能把你小時候的事說出一溜來,這意味著什麼,魚兒又不是那情竇初開的少女,心裡自是十分清楚……
一時間魚兒的心緒四散,順著小栓子的話想起了許多往事,一時間從小到大和小栓子相處的畫面,便都浮現在魚兒的腦海裡,讓她的心裡一時間五味俱全。
不過魚兒還沒來得及把心裡的思緒理清楚,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帶著一絲黯然的聲音:“這些物事都是從東京買回來的吧?八娘子你看著似乎很喜歡,我一進門就瞧你看著這錦囊看得出神,想必是喜歡得緊。”
秦衡臨的話把魚兒從回憶里拉回了當下,但魚兒還來得及開口答話,一旁的小栓子就搶先大聲的回答道:“沒錯,這些物事都是我特意從東京給八娘子捎回來的,八娘子見了不知道有多喜歡呢!”
小栓子說這番話時下巴微微的揚起,眼底帶著一絲戒備,臉上的神色看著更是有些古怪———說炫耀不似炫耀,挑釁也說不上,倒是有點向陌生人宣佈對心愛物品的主權,一副誓死也要捍衛住自己心愛物品的模樣。
小栓子的神色姿態落到秦衡臨的眼底後,讓他臉上的神色又多了一分落寂,只見他也不理會小栓子的話,而是直接走到桌邊、拿起先前小栓子極力誇讚的那盒面脂,怔怔的看著它、隱隱有些失神。
此時魚兒已完全收回了思緒,聽了秦衡臨同小栓子的一問一答後,趕忙開口替他們介紹道:“小栓子,這是上回在建州把我從那起柺子手裡救出來的秦大哥,秦大哥前幾天剛剛到我們惠安,是專程來探望我的;秦大哥,這是和我青梅竹馬、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小栓子,他剛剛從東京回來、所以給我捎帶了不少我們惠安沒有的物事。”
秦衡臨倒是客客氣氣的和小栓子見了禮,倒是小栓子似乎有些不想搭理秦衡臨,只草草的回了他一禮,回完禮便不動聲色的往魚兒身邊挪了幾步,一副要把魚兒隔得離秦衡臨遠遠的樣子,眼底更是有著如臨大敵的神色……
可偏偏小栓子不想讓魚兒看穿他的用意、讓魚兒覺得他度量小,於是一時間小栓子的動作看上去有些扭扭捏捏,一張俊臉也是憋得有些難看,明明心裡對秦衡臨這個情敵緊張得很,可卻不得不在魚兒面前堆出和善、熱情的笑容來。
而秦衡臨則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注意到小栓子的舉動,只見他衝小栓子打完招呼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手裡拿盒面脂上,看了好久才幽幽的問了魚兒一句:“這面脂在東京十分出名,八娘子收了這麼一份禮物,心裡可高興?”
魚兒不明白秦衡臨為何突然這樣發問,只能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答道:“這份禮物正合我心意呢!這小栓子因是從小同我一起玩大的,對我的喜好倒是瞭如指掌,不但知道我愛打扮給我買了這些脂粉頭油,還特意給我買回了樣式新鮮的繡品,這些禮物可是件件都很合我的心意!”
秦衡臨聞言眼底的神色頓時又暗了幾分,只見他突然話鋒一轉、衝小栓子問了句:“這些面脂是東京有名的百年老字號、‘陳記宮粉行’裡買的吧?”
不等小栓子點頭,秦衡臨便指著那幾件繡品問道:“而這幾件繡品,應是東京有名的繡坊‘流彩坊’出品的吧?”
小栓子聞言頓覺奇怪,問道:“我這些物事打哪裡買的,你怎知曉?”
“東京城左不過就那幾條長街比較繁複,有名的鋪子也就那幾家,那幾條長街上的有名鋪子,也都是上京參加省試、殿試的學子們最愛去逛的地方,”秦衡臨說著有些自嘲的扯出一個笑容:“我上京參加考試時,也逛過這幾間鋪子、買了不少物事,正巧也買了一盒同你送的這盒一模一樣的面脂,只不過我把那物事送了人,卻沒能讓那人感到歡喜,興許她壓根看都沒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