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道:“是什麼人?”她的雙眸輕眨。
眾人心中憐惜,沒一個敢吭聲,就怕再說出半個宇,會把柔弱的大小姐嚇得昏倒。嗚嗚嗚嗚,該死的仧賊杜峰,竟敢傷害他們的大小姐!看啊看啊,就連沈總管也壓抑著情緒,心裡肯定比他們更痛!
“我會即刻處理。”沈飛鷹握著地圖,徐聲說道:“辛苦你了。這麼久沒回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勸著。
“不辛苦。”嬌嬌雙目晶亮,將發生的事情,全都一語抹煞,堅定的說道:“總管,除惡務盡,而且要快,如果要殺進去,一定要讓我同行。”
“沒有問題。”沈飛鷹點了點頭,當場允諾。“我這就著手準備。”
“需要多久時間?”她己經迫不及待。
“不久,”他保證。“很快。”
很快?
不,還不夠!
嬌嬌白著臉兒,黑眸炯炯,含恨再三強調——
“愈快愈好”
在羅夢的軟語勸說下,嬌嬌總算願意離開大廳,走回自己的院落。
縱然她長年在外,院落內外仍舊一塵不染。走上門廊,推開門扉,她來到衣櫥前,一開櫥門,就看見一套套繡著盤金仙鶴的衣裳。她用最緩慢的動作,換回平時的衣裳,褪去途中買來的輕便服裝,重新武裝自己。但是,當她踏入寢室,卻看見寢室的桌上,擺著一個仧瓶,瓶裡著一枝綻放的梅花。
為什麼,偏偏就是梅花?
嬌嬌身子一僵,腳步再也無法保持穩當,近乎窮兇極惡的撲上前,連瓶帶花狠狠的甩到牆上,摔個瓶碎花殘。
積壓許久的情緒,一旦找到疏漏之處,就猙獰的洶湧而出,再也無法抵擋。她閉眼顫抖,靠著桌子軟倒,狼狽的癱坐在地上。這就是為什麼,她不願意獨處,事實上她太過清楚,自己是不敢獨處,怕一旦獨處,就讓心魔有機可乘。
但是,為了不讓羅夢起疑,她才回到屋裡。
是獨處、是梅花,觸及她原本以為,己經麻木的情緒,讓心痛澎湃襲來,如八月十五的錢塘潮巨浪,將她捲入無盡的痛苦深淵,無論如何努力,再也無法重拾冷靜。
心,好痛好痛。
痛得她幾乎想要,拿利刀把心挖出來。
淚水流下眼眶,眼前一片模糊,她獨自坐在地上,用力咬著拳頭,把手都咬出血,幾乎就要見骨,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她不要哭,她不要哭!
不要為了那些謊言、不要為了那些欺哄、不要為了那些嘲笑、不要為了身敗名裂、更不要為了那個男人而哭。
但是,她止不住的淚,就像她無法不心痛。
有人終生打雁,最後卻教雁啄瞎了眼,她忘了追捕的是個萬惡淫賊,還被他的言行欺哄,笨得信以為真,這比瞎眼更諷刺,根本是有眼無珠!眼淚紛紛滾落,濡溼她的臉兒,還有她的衣衫。以往,她最厭惡落淚,如今卻己經不在乎了,因為她最最在乎的,己經被杜峰用最殘忍的方式毀去她蜷縮著,保護著被摧殘後,殘餘的粉碎。
為什麼明知他的種種舉止,都是騙她上當的手段,她卻還是會想起,魚湯的滋味、夕陽的暖意、他嘴角的笑,以及發生在小屋裡的所有事情?她粉碎的餘燼,就只剩下這些。
倘若如此,她可不可以全都不要?隨便哪個人都好,挖了她的心、劈了她的腦,挖去所有的一切,別讓她再想起,任何有關他的事就好。可笑啊可笑!
她哭極而笑,笑自己的愚蠢,嘴裡嚐到淚水的滋
事到如今,她竟還覺得,能聽見他的呼吸、聞到他的氣息……
“別哭。”抄啞的男嗓音,有著深深的不捨,如似他比她更痛。
嬌嬌毛骨驚然。
不,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