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你以後自然會懂,眼下我卻不好說。總而言之,不過是像挑牲口那般挑個人嫁了而已,以後一輩子吃喝不愁,至於別的就甭想了,我早就想通了。所幸我在宮中還算有些臉面,一早就吩咐了人注意動靜,你的事情……”
她一句話還沒說,門外就響起了春盈的聲音:“小姐,門外有人求見,說是郡主的護衛,特意來這兒找郡主的。”
“哪個不識相的巴巴地跑到杜家來找我?難道我出門訪友還要受人管束不成?”朱寧聞言頓時柳眉倒豎大光其火,但只是惱火地喝了一聲,她忽地想起一種可能性,連忙轉頭對杜綰說,“綰妹妹,先把人請到你家花廳,我去問問究竟有什麼事。”
陳留郡主朱寧往日常來常往,還從未有人上門找過,此時杜綰少不得有些奇怪。當下她連忙吩咐春盈出去傳話,本打算將朱寧送出去,誰知道對方連連擺手,自己熟門熟路地快步出門。倒是小五好奇地湊了過來,在杜綰耳邊嘻嘻哈哈地說:“難道是郡主的心上人?”
“鬼丫頭,就會揀這些沒影子的事情混說!郡主要真是有心上人,以她的個性還會等到現在?不是和咱們商量,就是絞盡腦汁自己想法子,怎麼也不會這麼閒。”說到這裡,杜綰不禁皺了皺眉,心頭總有些不安,“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吧?”
不到一刻鐘,朱寧就風風火火地迴轉了來,也不等門口的小丫頭打起簾子就一頭扎進了屋子。那頭上的金簪玉飾和鑲有銅條的竹簾一碰,赫然是擦出了丁丁當當的聲音。她卻渾然不顧這些,三兩步上前徑直往炕上一坐,沉聲說道:“一個時辰前,皇上令人召張越在仁壽宮見駕。如今皇上起居還在涼殿,仁壽宮那地方我記得尚未有人住,實在有些詭異。”
杜綰剛剛繃了繡架,正和小五在春盈的指點下做針線,一聽到這話頓時呆住了。隨手將竹花針插在繃子上,又將東西往旁邊的繡筐中一扔,她連忙問道:“那皇上之前的氣性可好,是一時起意召見,還是其他?除了師兄,可還召見了他人?”
見朱寧只盯著自己沒有說話,她頓時恍然大悟,一顆心頓時不爭氣地連連跳動了幾下:“是皇上單獨召見他,大約為的就是兩家的婚事?”
“多半是如此了,若是能過這道溝坎,那麼杜大人就能放出來,你們的事情就能周全。”朱寧捧起炕桌上的殘茶一飲而盡,隨即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剛剛正想和你說會留心張越的事,這會兒就正好碰上了。放心,我眼下就回去,有什麼訊息立刻讓人送來給你。若是真有事我可不會不自量力出面相求,少不得去請了王娘娘出面。她和英國公夫人頗有交情,總能轉一二。”
杜綰一愣的功夫,朱寧已經起身出了門,待她反應過來追出門的時候卻已經沒了人影。情急之下,她只得抓著小五吩咐了幾句。眼看小五追了出去,她就站在簷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跟著那小太監在西宮裡七拐八繞了許久的張越漸漸忐忑了起來。他雖然品級不高,但進出西宮也已經不止一次了,諸多宮殿也能夠叫出名字來,然而這仁壽宮還從未聽過。而且,這條小路越走越僻靜,但四周圍的護衛卻極其森嚴,每隔五步便站著一個身強力壯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將這狹窄的小徑硬添上了幾分煞氣。
等到了仁壽殿前時,護衛更是從五步一崗變成了三步一哨,而入目的景象更是讓張越完完全全呆住了。一直以來,他都聽說朱棣困於風痺頑疾,但這會兒中央空地上那個舞劍的明黃色身影又是誰?那團銀光彷彿連水都潑不進去,哪裡有絲毫老態?
就當他在那小太監的示意下緩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卻只見那空地上的劍勢陡然一轉,那條人影竟是倏忽間撲了過來。儘管那一瞬間他完全可以趁勢騰挪開去,但他仍是本能地將腳牢牢紮在了原地,眼看那明晃晃的劍光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