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隨便定下的罪名,恰恰又是事實。
安洛特的內心開始掙扎,猜疑起自己的抉擇是否正確。
“你開始動搖了。”勞森喝著酒,一針見血。
“是的…”安洛特知道自己再怎麼反駁也逃不過勞森毒辣的目光,便承認道。
“你覺得巴蘭德有罪?”
“不,老師沒有罪。”收養我,撫養我,這是罪嗎?
勞森往後靠著,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想做,就收手吧。”
“魔女狩獵從一開始就是錯誤。”安洛特下定決心要除掉奪走老師生命的人,從上至下給神殿大洗牌。
勞森晃著酒杯,“魔女狩獵呀…做你該做的事吧,安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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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的木桌上擺滿茶點,弗蘭喝著紅茶跟歐文談話。
“所以說你的訂婚儀式國王不過來?”
“嗯,自從麗賈娜病逝後父王的身體愈來愈差,沒法出面。”
“真可惜,還得委屈你在我家舉行。”弗蘭無所事事地吃著甜點,思考著今晚的儀式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不,是委屈你了才對,等我當了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家。”有法爾維家的支援,科普曼和費姆斯特家也會立馬決定自己的立場,之後再說服米蘭達中立,父親的決定就不會那麼有分量了,他的繼承權便仍舊握在手中。
即便沒有這場交易,弗蘭也是會支援這位王子,因為歐文不是日後的國王,羅列弗的米索絕對會攻打過來,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國家。米索能過來當王也是好事,但戰爭給人民造成的傷害絕對不小,更何況米索跟魔族聯手,必然血雨腥風。或許這場戰爭能把希迦索拖向弗蘭想要看到的社會結構,但代價太大不可取。
“那個,你真的不介意安洛特做出那種事嗎?”歐文還是問出了口,騎士院那天發生的事他也在場,可他沒去插手,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
弗蘭吃著東西雲淡風輕地說:“我很生氣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歐文盯著她看,確實很平靜,但更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罪惡之森裡他就已經看出弗蘭跟安洛特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她能心平氣和地跟他做交易也讓他很意外。
“你喜歡他什麼呢,不過是位會魔法的藥劑師而已。”歐文還記得安洛特尋找諾伊斯時繪製的魔陣。
弗蘭抬眼與他對視,將茶杯放下,懶散地靠著椅子,認真思索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如果說喜歡他的全部,一定覺得我在敷衍你。我呢,喜歡他隨心所欲宣洩自己情緒的樣子,我很渴望有一天能變成他那個樣子,但是不行,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告訴我不行。”
“隨心所欲?”
想到以前的安洛特,弗蘭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顏,“你十六歲的時候還會哭哭啼啼的嗎,別看他人前那麼冷靜,實際上內心柔弱得很。”
不等歐文回話就接著道,“不過我現在已經不覬覦虛無縹緲的愛情,我想要實打實的權力,我們的目的一致,所以能成為合作伙伴我很高興。”
“……完全就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嘛。”歐文抿抿唇拿起茶壺,給她的杯子裡添滿。
弗蘭盯著杯裡橘紅色的液體出神,歐文之後說了什麼也沒太注意,沒多久白劍被人擺到了桌上,她順著纖細白淨的手指看去——是安洛特。
她隨即一笑,跟歐文介紹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就再跟你介紹一遍,他是安洛特·法爾維,我的弟弟。”
歐文並不是不知道,但還是配合弗蘭跟安洛特問好,從沉默瞬間轉為這種態度,分明就還在意吧。
安洛特冷著臉點頭,“爸爸讓我把劍還給你,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知道自己礙事就好。”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