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這裡太危險,也許你也應該暫避一時?」簡娜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關切地望向我。
楚楚輕輕地捉住我的衣袖,代我回答:「他不會有事,在蠱術的世界裡,我有能力保護他,這一點無需簡娜小姐擔心。」
她們初次見面,楚楚就能一口叫出簡娜的名字,可見她也是有備而來。
「夏先生,我只聽你一句話——」簡娜並不買楚楚的帳。
漂亮女孩子之間,不需要任何緣由,就能彼此冷冷地對立,言語比冰霜雪劍更冷漠。
我向簡娜笑了笑:「我沒事,楚楚是我朋友,她說保護我,就一定能保護我。你先出去,等我好訊息。」
這種情況下,我保持中立,就不會造成對任何一個女孩子的無心傷害。
簡娜釋然:「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等一下我就站在門外,寸步不離,只要你招呼,我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她一邊說一邊走近我,右手一落,把袖口裡滑下來的「」塞進我手裡。
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現在交給我,這份心意,重如泰山。
「簡娜,放心吧,楚楚小姐是苗疆煉蠱師的領袖,在這個領域裡,沒有她做不到的。你先出去,保護好自己。」我鄭重地向簡娜點點頭,向門外指了指。
簡娜向後退,倏地轉身,輕飄飄地走出去,然後撳下按鈕,不鏽鋼大門緩緩關閉。
「是不是比較麻煩?」等大門完全關閉,我壓低聲音向楚楚詢問。
那時,血膽蠱婆已經在白玉床的正南方向蹲下,掀開籃子上蓋著的白手帕,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拿出幾樣東西來。
「非也非也。」楚楚搖頭,「只不過,這是一次後輩向前輩的拜祭,心誠則靈,心不誠,則變成了新舊勢力更替中的逼宮之戰。我不喜歡戰爭,尤其是不喜歡苗人煉蠱師之間的內戰,那隻會徒勞地消耗大家的力量,招致外人趁隙進擊。你放心吧,如果連我都解決不了這件事,普天之下,就沒有活人能解決此事了。」
我鬆了口氣:「好,那就好。」
血膽蠱婆從籃子裡拿出的四件東西分別是一把桃木根雕成的長頸酒壺、一隻古藤摳成的單耳朵海螺杯、一瓶深褐色的不知是酒是藥的液體,還有就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暗紅色果實。
「她還得準備一陣子,我們到旁邊去坐下慢慢聊。」楚楚提議。
我們互相牽著袖子向右面走,到了那一長排不鏽鋼操作檯前面。
臺下擺放著一米高的不鏽鋼圈椅,正好供我們舒舒服服地坐下。
楚楚側著頭看我,嘴角又有了笑意。
「笑什麼?不告而別,難道不用道歉嗎?」我故意裝著怪罪她。
「是啊,我道歉。」楚楚笑出聲來。
她的笑很迷人,或者就像古籍中說的——苗女多情,在苗疆那種遠古、自然、樸實的山水樹木環境中生長起來的人,全都帶著一份獨特的迷人味道。
如果我心裡沒有唐晚先入為主,也許就會沉迷於楚楚的笑容裡。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今早沒有不告而別,我們分手之時,會不會就像剛剛簡娜小姐離去時一樣,戀戀不捨,情思綿綿,哪怕只是一小時甚至十幾分鐘的分離,也像生死離別一樣?我不想忍受那種難熬的時刻,所以一旦決定要走,起身就走;決定要來,抬腳就來。時間是那麼寶貴,我不敢浪費一分一秒。」楚楚說。
我正色回應:「今早起床之後不見了你,我以為已經是最後一別了。」
這句話雖簡單,卻是出自我內心的誠摯之語。
楚楚大為感動,剎那間雙目之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不要——」我的心被她的眼淚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