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我感到右掌正中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彷彿有一根針瞬間由掌心刺入,又從掌骨縫隙裡穿過,再從掌背上直透出來。
「好痛!」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哇哇——」嬰兒哭聲只響了兩聲,便突然無聲無息,斷崖式消失。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嬰兒已經在極度的身體創痛中昏了過去。
第151章 鳳舞九天龍悲回(1)
我抬起手來,映著前方的亮光看著自己的掌心。
面板毫無異樣,但就是在掌心紋路最密集之處,不斷地湧起一陣陣刺痛。我輕輕撫摸掌心,但卻無法緩解那種鑽心的痛楚。
「第二針,路斷頭。」蒼老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這一次,刺痛來自於我的小指指肚的中心,那種針扎般的劇痛由指肚一直穿透了手指,直透指甲蓋而出。
我知道,蒼老男人依照「鳳舞九天龍悲回」的針法下針,每一針都對應掌紋要害,而那嬰孩則是對應著我自己。
一時間,我無法想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拼命向前,要從這縫隙裡奮力擠出去,阻止那蒼老男人繼續下針。
由外面看,這縫隙似乎是筆直向前的,但真正擠進來之後,才知道兩側像牆壁一樣的東西是斗折蛇行的,有的地方凹進,有的地方凸出,這也就造成了縫隙忽寬忽窄,不時地將我卡住。最窄的一處,我必須雙手撐住牆壁,雙腿騰空,由半人高的最窄處跳過去。更多的地方,我則是屏息收腹,斜著身子挪移過去。
漸漸的,我遠離了出發點,越來越接近縫隙的盡頭。
無意中,我在閃轉騰挪之際,向空中看了一眼,發現兩道高牆突兀向上,視界之內,不見盡頭。也就是說,要想突破這道縫隙是沒有任何捷徑的,只能一步步走過去。
前進之中,那蒼老男人一直都在下針,而我的雙掌至少有十幾處痛得鑽心,逼得我只能不斷發出悶哼,以抵禦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劇痛。
等到距離縫隙出口只有四五步之時,我已經大致看清了外面的情形。
燈光之下,橫著一張黑色的大桌,足有十米長、五米寬,木質黑中透亮,應該是鐵樹、花梨木之類的稀有材質,一眼望去,氣勢極為驚人。
一個穿著灰布長袍的人背對著我,面向桌子,哈著腰立著。
在他的右手邊,一隻黑色的扁平皮箱開著蓋子,平攤在桌上。箱子裡平鋪著一層褐色軟木,上面密密麻麻地插著金尾銀針,足有幾百枚之多。
「第十五針,空見之喜,不得之悲,無心之失,無效之舉。」他口中說話,右手向木箱中摸索著,拔起一根銀針,舉在半空中,稍稍沉吟,並不立即刺下。
我拼命向前一掙,由縫隙中踉蹌衝出,雙手抱住了那人的右臂,厲聲大叫:「不要刺了,不要再刺了!」
當我靠近桌子時,才發現桌上平躺著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雙眼緊閉,已經昏死過去。
嬰兒身子下面鋪墊著喜鵲登枝、永結同心圖案的褥子,頭部之下,已經被他剛剛哭鬧時的眼淚濕透。最令我憤怒的是,嬰兒的雙臂、雙腿都被絲帶纏住,絲帶的另一頭系在桌面兩側的木樁之上。這種情形,如同罪犯被五花大綁地固定住,即將五馬分屍一般。可是,他明明還只是一個嬰兒,根本對這世界不能造成任何傷害。
那人手中捏著的是第十五針,此刻嬰兒的左右掌心之中赫然已經紮上了十四根銀針,左五右九,位置各個不同。
「不要紮了,會死人的。」我扣住那人的胳膊,將他拇指、食指間的銀針搶下來。
那人的臉並不老,但臉上的表情既麻木又痛苦,雙目中流露出既痛心疾首又不得不做的矛盾神情。他的針被我奪走,突然長出了一口氣,似乎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