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隻巨腳已經放開薛東來,向這邊走了三步。
那隻腳堵在門口,原本寬闊的門口被堵住了大半,僅容一個人側著身子透過。
現在,我能夠清晰看見那隻戰靴的全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正是關帝廟中關二爺塑像的一隻戰靴,而且是右腳上穿的。自從前幾年關帝廟整修之後,我幾乎每個月都到廟裡去拜,所以非常熟悉它的色彩和樣式。
濟南人愛戴關二爺,無論市、農、工、商、學這五大社會階層的哪一個人群,都對關二爺敬重有加,除了每個月定期定時過來參拜,還會在平時路過芙蓉街關帝廟時,也會進來參拜。
正因為我不止一次地在關帝廟的神壇上看到關二爺的塑像,才對那隻戰靴有特別的親切感。當它豎立在我門口時,也不會感到過分懼怕。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連趙天子那麼冷靜鎮定的人也因過度驚駭而變了聲調。
存在即是合理的,因為現在戰靴就真真實實地橫在門前,擋住了趙天子的去路。
「我不知道。」我冷冷地回答。
「你們夏氏一族果然是深藏不露,竟然能夠呼叫如此龐大的幫手?今晚……今晚我們……」從他的沮喪表情上可以看得出,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他已經萌生退意。
「趙天子,給你最後的機會,現在不走,以後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半空之中,一個洪鐘一樣的聲音轟然響起,震得樑上的塵土又紛紛揚揚落了一陣。
「告訴我,你是誰?」趙天子不甘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敗,仍想硬撐下去。
「諸侯帳下,酒尚溫,劈華雄;白馬坡前,斬顏良,誅文丑;過五關,斬六將,我千里送嫂;單刀赴會,氣煞東吳群雄……你猜猜,我是誰?」那聲音繼續響著。
那些英雄故事所描述的只有一位蓋世英雄,就是關雲長關二爺。
聽到這些話,也就更肯定了我的猜測,它是由芙蓉街關帝廟那邊走過來的關二爺塑像。
「我不服。」趙天子只說了這三個字。
他當然不服,就像薛東來一樣,他本來可以掌控今晚的場面,但卻被突如其來的塑像擊敗。
「你為何不服?」那聲音呵呵笑著,對趙天子的的話似乎根本不屑一顧。
「你只不過是日本鬼子幻化出來的虛像,貌似強大,根本毫無力量,只不過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當下,我只要走出去,你根本攔不住,這隻巨腳,不過是造出來嚇人的東西。」趙天子辯解。
「日本鬼子的戲法我才懶得用,你連我用的是何種奇術都辨識不透,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對話?你若不走,唯一下場,自尋死路罷了。」那聲音說。
那聲音既然把日本人稱之為「日本鬼子」,肯定就不是幻戲師門下創造出來的。
趙天子咬了咬牙,嘶聲大叫:「我不服,你等我出來,決一生死!」
塑像不可能移動,所以趙天子才敢冒死出擊。
「好好好好,來吧,來吧。」那聲音說著,腳下挪動,立刻把擋住門口的巨鞋向後移開。
我很明顯地看到,趙天子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黃豆粒大的冷汗,可知他內心十分矛盾。
「出去吧,現在就出去!」趙天子雙拳緊握,猶豫不定,腳下移動了數次,都沒能邁出向外的那一大步。
只要是人,都會畏懼死亡,在未知的危險面前,他也不得不變得畏首畏尾。
「走吧。」我毫不猶豫地舉步,向門外走去。
如果那東西令趙天子變得畏懼,依據「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戰爭慣例,我自然可以坦坦然然地出去,無需過於擔心。
「天石,你真不知道那東西是誰?」經過趙天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