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讀懂它們,看來只能求助於老濟南人裡的旅行行家。我倒是認識一些這個行業裡的人,可那得花時間去找人比對,短時間內出不來結果。
「走吧。」冰兒站起來。
我們走出包子鋪,繼續向北。
又過了十幾個店面,便到了沙縣小吃的斜對面。
「真是奇怪,我追過來的時候,那裡只有超市、水果攤、服裝店之類的。我是一個門口一個門口數過來的,根本不可能有遺漏。可是現在,它明明就在那裡……」冰兒苦笑。
在高明的奇門遁甲術面前,普通人對於物理世界的認知永遠處於「被顛覆」狀態。而且不僅僅限於奇門遁甲術,其它任何一種奇術,都能將普通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這也可以看做是一種「知識的力量」,知之越多,能力越大,讓其它人拼命追都追不上。
那家沙縣小吃已經恢復了正常營業,不斷有食客走進去,也有吃飽了的食客走出來。
「你去哪裡?」冰兒問。
我脫口而出:「回將軍花園去。」
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也是當下我唯一覺得像是「家」的地方。可惜,那是紅袖招的臨時落腳之地,很快也要被丐幫放棄掉,成為過眼雲煙了。
「好啊,你跟她在一起,我很放心。」冰兒拍了拍自己的左臂,別有深意地說。
她和紅袖招手臂上都有「守宮砂」,所以不擔心我跟紅袖招偷偷越界,做出苟且之事。
我們一直並肩走到解放路的路口,從那裡向右一拐,就是著名的濟南七中。此刻正是上學時間,無數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向校門口匯集,佔領了大半邊街道。
學生總是無憂無慮的,既不必承受生活的艱難,也不用擔心未來的前途,更不會體會到江湖的險惡。
「真是讓人羨慕啊!」冰兒感嘆地說。
我們這一刻心有靈犀,因為我心裡亦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夏先生,以後的日子,我會非常懷念這一刻的——」冰兒望向我,「你讓我看到了未來和希望,如果……如果……如果你喜歡我姐姐,那我會永遠祝福你。」
她緊咬著唇,眼神變得非常複雜,痛苦而又欣慰,希冀而又沮喪。
「冰兒,未來還很遙遠,一切皆是未知。所以,我們無法承諾什麼,也無法保有什麼,只能邊走邊看,邊做邊想。我也會懷念這一刻,畢竟我們是在並肩作戰,同仇敵愾,對抗外侮。」我真誠地說。
和平年代,很少有人提到「同仇敵愾、對抗外侮」這八個字,但那老者來自越青幫這種國際幫派,使得我和冰兒很明顯地站在「愛國保國」的統一立場上。
「是,是!」冰兒愣了一下,才用力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
我們在濟南七中門口分手,分別打車,各奔東西。
在車上,我沒有急於翻閱「梅花公館手記」,而是閉目養神,把上午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捋順,再把接下來要趕往鞭指巷的行動考慮清楚。
越青幫的出現是一個插曲,也是一個定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把本來就風雲暗湧的濟南城弄得翻天覆地。
從計程車的後視鏡裡,我發現至少有四輛車遠遠地跟上來,不緊不慢的,始終跟這輛計程車隔著三十米左右的距離。
計程車行駛到二環東路和桑園路交叉口時,後面的車子突然加速逼近,把計程車截停。
隨即有三人開門下來,兩人上了計程車後座,把我擠在最裡面,手裡全攥著短刀,在我眼前晃著。
另一人上了前座,用匕首抵在司機肋下,低聲吩咐:「向前開。」
計程車司機只能老老實實向前開,經過將軍花園時也沒敢停下,繼續走了二百多米,才在那人吩咐下靠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