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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你哭了?怕了?」那老女人在我耳邊桀桀怪笑。

的確,我眼角滲出了兩顆淚珠,向著左右太陽穴滑落,但那不是怕,而是恨。

我恨自己蹉跎了十年光陰,既沒有學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絕世武功,也沒有青雲直上,在官場上志得意滿,居於高位,更沒有考入名牌大學,成為象牙塔中的天之驕子。如今的我,只擁有破敗的老宅小院,和外屋中央那一口冰冷的鐵棺。如果就這樣結束我的人生,我不甘,也不服。

我慢慢地睜開眼,既然死亡已經臨頭,又何必珍惜一隻眼呢?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世間還有什麼困難不能逾越呢?

毒蠍的尾刺在我眼前晃動,遮住了我的視線。

「把這東西拿開,我們談談。」我說。

老女人微感詫異:「談談?你現在是我的盤中餐,呵呵,你乖乖說出那東西的下落,我或許能饒你暫時不死——」

「燕歌行。」我報出了那個名字。

真正的假話,是半真半假甚至七分真三分假,唯有這樣,才能把敵人引入歧途。

「什麼意思?」老女人追問。

「拿走這東西。」我語調平靜。

「呵呵,呵呵……」老女人乾笑了幾聲,揮袖一掃,那毒蠍便從額頭上消失了。

我摸摸心口,心臟仍不舒服,但已經能順利跳動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不少。

「小子,你最好別唬我。」老女人說。

我坐起來,先用食指使勁摳了摳耳朵。蟬鳴聲幾乎把我給震聾了,到此刻耳膜還隱隱作痛。其實我早就想到過,射殺那隻怪蟬是個凶兆,它不可能白死,必定引發一系列壞事。

「燕歌行,他——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我問。

老女人退後一步,死死地盯著我。

我也望著她,臉上不露任何表情。近距離接觸毒蠍帶來的死亡陰影后,我的思想遭受了徹底的洗禮,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二十歲,考慮問題的方式也徹底擺脫了青澀年輕人的直線思維,變得複雜而冷靜。

現在,我必須自救,而不是祈禱有救星從天而降。

「小子,你還在唬我?你敢拿燕王的人來唬我?」老女人說。

我心中一動,因為她之前自稱是「楚王麾下」,現在又提到「燕王」這個名字,很明顯是將燕歌行歸於「燕王麾下」。

「那又怎樣?」我冷冷地反問。

「呵呵,我血膽蠱婆連燕狂徒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他麾下的一條走狗?」她乾笑起來。

我點點頭:「那就最好了,你不怕他,大家三堂會審,一起碰面,把各自的籌碼都擺在桌上。談得攏就談,談不攏就打。到最後,憑實力說話,誰有本事誰就帶走『神相水鏡』,怎麼樣?」

老女人怪叫了一聲:「你果真——果真一直在騙我?那『神相水鏡』果真就在夏家?」

我只是微微冷笑,並不急於回答她的問題。

外面,一切聲響照舊,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如同一場交響樂演奏會那樣,各司其職,絲毫不亂。

唐晚和官大娘還沒回來,我巴不得她們不出現,以免連累唐晚陷入危難之中。

那竹籃仍掛在老女人臂彎裡,除了毒蠍,裡面大概還藏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歹毒玩意兒。她的模樣非常普通,就連那竹籃也並不扎眼,所以她只要一走出去,就會消失在曲水亭街上摩肩接踵的人堆裡,再也找不出來。

這樣的人,最適合當殺手,因為她永遠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子,你現在可以說了!」老女人寒著臉提醒。

她剛剛自稱是「楚王麾下、血膽蠱婆」,那麼一定是來自南方苗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