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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老師哼了一聲,嘟起紅唇,故作生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只有瞭解自己的牌搭子,才好拆牌打牌對吧?」

雷矛星望定了我,一字一句地說:「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很不簡單。」

我碼好了牌,向前一推。

「不簡單?有多不簡單?難道比小嶽還厲害?」苗老師打破砂鍋問到底。

雷矛星極認真地各看了我和嶽不群一眼,不露聲色地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第三局,我的牌面上佳,三輪摸牌之後,已經聽牌「一、四、七萬」。

「我們要等的人是奇術界的高手,從前我曾打算向他購買一些情報,但開出了驚天價格,他也不為所動。這一次,他主動向我伸出了橄欖枝,我自然是大喜過望,因為他答應給我『秘魔』與『天宗』的核心情報。」稍頓了頓,嶽不群接下去說的話有些困惑,「我知道,他不會拿些假的東西來糊弄我,因為他的身份在那裡。可是,他怎肯把這些情報白白給我?」

「咯吱」,我聽到雷矛星咬牙的聲音。那時候,他手裡剛剛摸到一張牌,捏在手裡,而手停在半空,思路已經被全部打斷。

「不可能。」苗老師嘴快,脫口而出三個字。

連城璧在我身後,雙手本來是搭在我的椅背上。現在,椅背簌簌發抖,顯然她渾身都在顫抖,以至於連累了我坐的這把椅子。

「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如此。可是,他明明白白地重複了三遍,直到我聽懂了每一個字。秘魔?天宗?天宗?秘魔?真的是久違了兩個詞。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夢裡接的電話,夢一醒,什麼都不存在了。」嶽不群說。

雷矛星打掉一張牌,然後苗老師摸牌打牌,我下手一摸,竟然就是「一萬」。這種情況下,我可以推倒牌面、糊牌了。但是,我為了聽嶽不群繼續說下去,隨手把那張「一萬」丟掉,故意錯過了糊牌的機會。

「你說的這人是誰?報他的名字,我們才知道可信不可信。」苗老師咄咄逼人地問。

幾分鐘前,她笑得像一朵花,細腰搖曳得像安了不鏽鋼彈簧,臉上的表情像剛剛抓到老母雞的狐狸。眼下,她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了,只有莫名的驚懼。

嶽不群只是自顧自說下去:「秘魔和天宗的訊息出現,只能證明,大廈將傾,無人得以倖免。」

打牌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掩飾,真正有價值的,就是嶽不群說的話。

「真的與我們無關?」雷矛星問。

嶽不群點頭:「對,我這裡是情報交換地,不是決鬥殺人場。大家過來,喝茶打麻將,順便聊聊江湖閒話,自由輕鬆,如此而已。」

沒有人反駁他,大家都在心裡打自己的小九九。

秘魔和天宗的事,我只略知皮毛——或者皮毛都算不上,只是耳朵裡多聽了一些傳聞而已。

凡是江湖,必分正邪。

我說的「正邪」,是廣義上的、人類共同標準的正方與邪黨,絕不包括那些沽名釣譽、做假慈善的無恥之徒。

秘魔是邪黨,天宗是正方。

秘魔之名,來自於福建七星巖下秘魔井,據說是崖山之後的亡宋餘黨逃亡海上,輾轉到了福建,在七星巖下宣誓,生生世世效忠南宋趙氏王朝,與蒙古元狗勢不兩立。秘魔一成,天下反抗蒙古強權的義士們就有了主心骨。

這是一個為了正義而建立的組織,但最終其權柄還是落在居心叵測者手中。到了元朝末年,秘魔的一個分支創立了歷史上的明教,而明教最後又一統天下,成為正史中的明王朝。

彼時,秘魔銷聲匿跡,不復存在。

明亡,秘魔又出現於九宮山,即傳說中闖王李自成殞命之所。有知情者言及,是秘魔出手救了李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