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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答應不答應的事,我是怕害了她,辜負了你的重託——」

我還沒說完,張全中已經向我雙手抱拳,一躬到地。

「我會死,但她不能死,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他哽咽著說。

堂堂「江北第一神運算元」此刻已經泣不成聲,眼淚倒流,跌落在他腳邊。

這種情況下,我無法拒絕,只能沉聲答應:「好,張先生,我答應你,一定竭盡全力,保證此人的安全。」

亂世之中,一個人連自保都很難,如果再承諾去保護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實在是件讓人頭大的事。

「多謝。」張全中連鞠三次躬,才如釋重負般直起身來。

他的臉上滿是淚痕,卻又帶著孩子般的快樂笑容。

我心裡有些忐忑,真正的奇術師出手之時都是心如止水的,越沉靜,越能發揮奇術的力量。奇術本來就是精神領域內的較量,思想越專注,勝面就越大。

從張全中的表現看,他的心已經軟了也亂了,又怎麼能全力以赴地投身於「鴻門宴」?

「走,我帶你去見小官。」他說。

我們沿著側面的長廊向北,然後折上了北屋前的抄手遊廊,由正門進屋。

一進去,我就聞見了芬芳動人的墨香。

北屋正中橫放著一張巨大書案,至少有四米長、兩米寬,烏沉沉的,應該是鐵木、百年核桃楸之類的上等材料。

書案後面立著一個人,右手握著毛筆,左手捏著一卷古書,正在俯瞰一幅剛剛寫就的小楷書法作品。

那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孩子,梳著那個年代特有的中分女學生頭,頭髮垂落至腮邊,看上去清秀而利落。

「小官,有客人到。」張全中喜滋滋地叫。

女孩子抬頭,看著張全中,眼中含笑。

我看清了她的臉,當即一怔,竟然覺得那張臉有七分面善。

「小官,這位先生姓夏,名天石,是我的好朋友。他過幾日要遠行,正好帶你離開濟南。」張全中急匆匆地介紹。

女孩子向我瞟了一眼,輕輕搖頭:「不,我早就說過了,我不走。我所關愛的人皆在這座末日危城之中,即便我活著離開,也不會心安。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如果真的要在鴻門宴上刀斧相見,那你就放手去做。嫁夫從夫,既然我已經是你的人,那麼也就要遵從你的道德思想,視侵略軍為賊寇。我靜官小舞從小就飽讀詩書,又豈是分不清是非善惡的人呢?侵略軍兩年來犯下滔天罪行,實在已經非人而是禽獸,殺了他們,也是做善事。你一定放心,我絕不拖你的後腿。」

從這段話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是「靜官小舞」,這應該是個日本女孩的名字。那麼說,張全中愛上的竟然是個日本人,而且還跟她有了孩子。

「兩難——巨大的兩難!」我為張全中做的事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全民抗戰的年代,他去喜歡這個日本女孩,無異於與舉國百姓為敵。

第380章 江北第一神運算元(2)

「小官,你聽我說,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先離開,我才能傾盡全力一戰。你放心,夏先生是個好人,一定能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慢慢撫養長大。我們此生的遇見,是上天註定的結果,更是命運的恩賜,誰也不能違背上天的意願,不是嗎?這一次,你必須答應我,跟夏先生走!」張全中苦口婆心地說。

他走上去,握住靜官小舞的雙手,四目對視之間,兩人臉上全都掛著情意綿綿的微笑,全然忘卻了我的存在。

我無聲地長嘆,感慨張全中給我出了一道無法解答的難題。

「帶她走?去哪兒?總不能帶她逃出幻象,進入二十一世紀吧?那根本不成立